薄阳斑斓,停滞在他的眼镜,有一丝睿智的光芒。
司白抬手不紧不慢的落在她的额上,轻柔的抚了抚,“走路不看路,撞你一下都是轻的。”
“在想什么?”他问,“是案子的凶手,还是司女士对你说的话?”
接触了这段时间,司白最擅长的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叶萋萋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还是起了波澜,他果然是知道的,那么现在是要摊牌了吗?
可紧接着,司白又问:“司女士跟你说什么了?”
他叫自己的母亲为司女士,而不是妈,叶萋萋心头浮起一丝诧异,想了想,她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她是我的养母。”似是知道她诧异什么,司白淡淡的说,“司女士有很重的疑心病,所以不论她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因为那全都是她的臆测,做不得数。”
“叶萋萋,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感情是别人说不来的,我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就随便的决定自己的未婚妻是谁,这不单是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
所以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几天在纠结什么,却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告诉她这些话,叶萋萋想,这个人就算是心里知道,也习惯不显山不露水的藏起来,等到适当的时候再说,这样需要算计着的感情,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这几天晚上一下班她就会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无非是催促她赶紧办完这边的事回白城去云云,而她还犹犹豫豫的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说起来,她隐约对于司白的留恋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
司白见她半天不说话,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叶萋萋微扬头,浅笑一下:“没什么,我们继续凶手的事吧。”
忙完这个案子,她就回家去,H市,终究还是不能留的。
——
白城,叶家。
叶磊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一路上都小心翼翼,时不时偷摸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确定万无一失后,他快速的闪进一个巷子,巷子的末尾不远处,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他疾步走进去,工厂里没有人,空荡荡的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忐忑的将先前手里一直紧紧护着的背包放下,然后快步走到另一边的角落处,那里有个废旧的箱子,他费力的抬起盖子后,伸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纸包。
看着鼓鼓的纸包,他蓦地有些兴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小心的扫了扫四周,然后打开了纸包的一角。
纸包里露出红色的毛爷爷,看那个厚度,应该有万千来块。
他激动的赶紧包好,揣在衣服最里面紧紧抱着。
果然,那个人说的果然是真的,这个的确是个赚钱的好活儿,等他攒够了钱,应该就能给班上他暗恋的班花治病了,一旦他出钱治好了班花的病,班花一定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一想到那个场面,他的心就突突的好像要跳出来。
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急忙快步走出了工厂。
叶磊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一分钟后,空无一人的工厂里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最终停在叶磊放置背包的地方,伸手将背包拿起,缓缓拉开链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人沉默着盯了许久,然后拎着背包离开。
工厂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