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出暗门,郭公公便上前为其披上大氅,“密室湿冷,陛下应该披件大氅再与闵大人商谈的。”
“无事,密室不算寒。也不过小聊几句而已。”君绎淡笑一边走至案前坐下。
郭公公奉茶而上,眉头微皱道,“陛下那事真不同闵大人再商量商量?”
“若是跟他说了,他必然不会答应,还是不说的好。”君绎接过茶说道。
“陛下!老奴也觉得此举甚险,恳请陛下还是放弃吧,陛下此次病重也是——”
郭公公话未说完,君绎便轻喝一声,“朕说过了,不要紧就不要紧,难道你要朕真的天天看着他们涉险卖命,自己只能在这深宫之中毫无作为?!”郭公公一震垂首,不敢再言。
知道郭庵也是担心自己才这般相劝,君绎不由又软下声说道:“郭公公也不必再劝了,自朕幼起你便看着朕长大,你应该朕的脾性,也知道铲除东西二党不但是当年父皇的夙愿,也是如今朕的心愿。为此这点牺牲也不算什么。”
郭公公听后默了默道:“老奴知道了,先帝在天之灵一定会护佑陛下平安化险的。”说着便想起宣帝君珸,“哎,先帝当年......若是能早日遇上闵大人这等人物,也不会就这般郁郁而终,尚弈将军也不会那般故去......”说此不由暗暗垂泪,君绎亦是静默不语。
许久郭庵才抹了抹两行老泪躬身道:“老奴是真老了,一想起先帝便泪从中来,惹得陛下一起黯然,还望陛下恕罪。”
“郭公公也跟了父皇十多年,情深厚谊,朕是知道的。当年宫中暗潮涌动,九死一生,父皇拼尽全力才保得朕登上这帝位,朕不能看着东西二党,这一帮宵小折腾君家的江山,将祖上的基业白白断送......”他目视前方,咬牙暗道。
交谈间,已漏尽更阑。
杭府,月初房内。
青黛起身小解而归,隐约见得里屋还有些亮光。疑惑之际亦上前探看,只见月初倚在塌边细细看着今日白日取回的文书卷轴。
“小姐怎么还不睡?”她惊诧道。
月初抬眼看去,笑了笑道:“有些睡不着便起身看看文书。”
青黛一听撇了撇嘴,“小姐这监祭使不治事也可,何苦这样累着自己。”
“无妨,不过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你先睡去吧。”
“我现在也不算困,不如陪小姐聊聊天解解闷可好?”自从买下她以来,月初几乎未把青黛当作贱婢一般使唤,甚至可以说有些亲似姐妹,青黛记在心里,嘴上虽未提过,但也渐渐开始替她着想。
月初看着她,想了想笑道:“也可,那你坐上来。”她拍了拍榻上的空位说道:“我正好也有事想问问你。”
“嗳。”青黛依言上榻,“小姐有什么事便问吧。”
待青黛上榻后,月初静静看着她,缓缓开口:“青黛,你是不是认识左中丞御史闵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