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闻言一愣,看向应若兰,“娘,为何如此说……”
长升街,徐府书房。
屋内灯火通明,徐澍正坐于书案前,低头抄写文书。几门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后,他并没起身开门,只是开口道了句进来。门外之人闻言推门而入。
“父亲,你找我。”徐士衡进屋后躬身礼道。
“嗯。”徐澍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抬头也没再多话。
见父亲并没有马上搭理他,徐士衡便站在一旁静静等候。待到几笔书完,徐澍才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今日有人到御史台击登闻鼓,你可知道?”
“孩儿接到消息了,说是曹州东丘县人递上的诉状,状告县令贪张枉法,鱼肉百姓。已在台院备案待查。”徐士衡低首恭敬回道。
“恩,你先看看这个。”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徐澍用下巴点了点书案边的一封书信说道,“这是民部的秦大人送来的。”说完他又继续低头抄写起来
徐士衡颔首上前一步拿起书信,拆开细阅。“东丘县令是曹州知州的亲族?”片刻后,他抬头微诧的看向徐澍。
徐澍未曾抬头,一边审阅着案上的文书,一边交代道:“民部改了户籍,所以吏部这边并未有什么异常。但若此案深查,民部改户之事必然会被翻出来。皇上快要亲政了,西党那边巴不得多掀起点风浪来好裁撤我们的人,苏相最近不希望看到什么乱子。”
“孩儿知道了。孩儿会办妥的。”
“下手不必太重,让他死了心不再上诉便可,切记别惹到人命之事,一点风吹草动,西党都能嗅得出来。”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是,孩儿谨记。”
“还有庆王殿下明日要见你。应该是为了几日后设宴揽名之事。你……”
“孩儿知道该如何做,父亲放心。”
欣慰的点了点头,忽而一顿,他抬头看向徐士衡,“日前让你留意的那位新任监祭使,现在如何?相爷对她可很是看重,你可要多上点心。”
“孩儿知道。”徐士衡低眉,又想起佛安塔上她慌张说着要离开之景,沉吟片刻又说道:“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要招揽她,从她爹的脾性来看,她不太可能会党附任何一方。”
放下手中的笔,他徐徐道:“就是要所有人都没想到,才有招揽的意义。年初西党撤了他们工部一侍郎之职,你可还记得?”
“似乎是一个姓安的侍郎?好像还牵连到宫中的一位嫔妃?”徐士衡若有所思,不知父亲为何又突然提起此事。
徐澍点了点头,“那个安侍郎被撤职后,工部侍郎之位西党一直迟迟无人可补,苏相希望能插入我们的人手。”
“相爷可有人选?”
眉头紧皱,他冷声道:“西党的那个闵朔不太好糊弄,若是明面上我们的人必定是进不了的,因而才想要新觅一人。”
突然反应过来,徐士衡倏然一怔。“相爷是想让她来填补此位?”他皱了皱眉,不禁暗暗握拳。“只是......杭玥是由相爷亲点登科,只怕西党那边也不定会愿意吧?”
“虽是相爷亲点的九科仕子,但将她提入三甲的人就是西党的闵朔。这点你就不要太担心了,只要想着把她招入囊中便可。其他事相爷自会安排。”
“是。”稍顿片刻,只见徐士衡眼底幽暗,嘴唇一抿又徐徐开口,“父亲,若是她实在招揽不得,该如何?”
徐澍闻言,面色倏然一沉,瞥眼看向徐士衡,幽幽问道“怎么?你没把握?”
被他这么一瞥,徐士衡顿时有些如坐针毡“孩儿……只是有点担心,毕竟她爹……”
“好了。不必解释了。”他阖眼轻揉额角,“确实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真招揽不下那便——除之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