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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夜饮屠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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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他心底暗暗的发誓,“叶子”杨香叶的小名。

“次山。”有人叫他。

他回过神来,见苏映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负手站在他身后。

“将军。”他吃了一惊,连忙单膝跪下。

“不用多礼!”苏映天虽年近半百,依然身材魁梧,目光灼灼,一身的威严霸气,他递给杨次山一张图纸。

杨次山打开,借着珠光一看诧异道:“这是慈宁殿内宫的地图?”他身为禁卫军的一个小头目经常在宫中各处巡逻,但仅限于各宫之间的交通要到,内宫是绝不能擅闯的。

“不错,这的确是慈宁殿内宫的地图,我已经标记了具体的目标地点,我要你秘密潜入在将霓裳羽衣偷回来。”

“属下遵命!”杨次山双手抱拳道。

慈宁殿。

桂枝已经进入梦乡,孰不知一道黑影已经潜入她的闺房,来人半蒙着面蹑手蹑脚的开始四处收寻,房屋的衣柜箱子翻了个遍皆没有他要找的东西。杨次山环视了一周,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床榻之上,碧纱帐遮挡了他的视线,看不清帐内的一切:“难道在那里?”他心里浮现出一丝疑问,不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挑开帐子,里面的光线更加黑暗,只隐约瞧见熟睡的美人,他不敢动作太大怕将她惊醒,突然灵机一动取出夜明珠借光,珠子光线微弱柔和不会刺眼借光寻物刚好。果然他发现了桂枝枕下压着的白色衣裙,他伸手一抚,触手生温,不禁惊喜一笑应该是了。他缓缓用力将羽衣从枕下扯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有什么东西随着羽衣的拉出滚落在地。

"谁?"桂枝猛然惊醒,尖叫一声。

“别出声,否则现在就杀了你!”他慌忙捂住她的嘴,一把冰凉的匕首挨近她的脖子。

空气霎时间凝固,静的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心跳声,他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只想拿东西不想杀人,桂枝突然注意到那颗发光的珠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借着光见到摔落的玉笛,心里一急不顾安危的扑下身去拾玉笛。

“你做什么?”杨次山怕她挣脱,将她按住,匕首立即紧挨她的脖子,一不注意手中的珠子掉落,桂枝眼疾手快的将珠子拿起。

“还给我。”他怒目圆睁,声音虽低沉但桂枝依然感到他语气的坚定不容反驳。

“看来这东西对他很重要!”桂枝心生一计,直接将珠子放入口中:“别动,不然我就把它吞下去了!”

“你......”他气急败坏却又拿桂枝没有办法:“你不要命了啊!”

“我看把夜明珠还给你才是不要命呢!反正横竖一死我也不让你好过!”说着她作势就要将夜明珠咽下。

“慢着。”他慌忙阻止,果然唯女子小人难养也,他实在没辙,低下声来:“姑娘有话好说!”

桂枝见杨次山正中下怀,狡黠一笑道:“那你把匕首拿开,离我远点。”

他无奈,只得照做,带着几分威胁道:“姑娘你可别叫人啊!你一开口我虽活不了但我在人赶来之前要你的命也够了!”

“那是自然。”桂枝小心翼翼的拿起玉笛,幸好没有摔坏,她心疼的拭擦着:“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何阴谋?是谁指示你的?”她心里清楚他这次来绝不是来杀她的,应该是为了偷什么东西,虽看不到男子的面貌但她能感觉的到他身上的英气,这样的男子绝不是一个贪图财物的小偷,他来到底是为了拿什么东西?而她身上貌似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无可奉告,事到如今你我各退一步,你把夜明珠还我,我离开这里绝不打扰!”他无可奈何地道。桂枝噗哧一声笑了,明眸转的飞快:“我又如何信你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又急又恼,面色涨红。桂枝心中疑惑,夜明珠虽贵重但在这荼蘼奢逸的宫廷又算的了什么,这珠子有何异处竟让着七尺男儿动弹不得,她不由自主的拿到眼前细细斟查,珠子不大质地普通,突然她面色一变,整个人如冰冻一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姑娘你没事吧?”察觉到桂枝异常的反映,杨次山小心翼翼的问道。半晌桂枝缓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有这颗珠子?”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明珠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叶”字,这正是她姐姐杨香叶已逝的黄贵妃之物。“你,你认得此物?”杨次山同样惊讶的凝视着她的目光。“你先告诉我这珠子你是从何得之?”桂枝的情绪开始变的异常激动,她清楚的记得这珠子是外婆遗留给母亲的物件,香叶是长女母亲便在她出生时刻了她的名给了她戴在身上,儿时父亲好赌有一回欠了赌债便打起了这颗珠子的主意,那时母亲已带小妹离家出走,姐妹两相依为命,她提前得到风声告之了姐姐,姐妹俩不愿意母亲留下的唯一物品落入外人之手便托付给儿时最要好的邻家大哥哥保管,对父亲谎称丢了,父亲自然不信,那一回她挨了毒打,父亲说道“定是你教唆你姐姐把东西藏起来了,她没你那么多鬼心思”,也是那一次她和姐姐双双被卖进黄家,从此命运殊途。伤痛犹在记忆犹新,那一次不管鞭子多么疯狂的打在她身上,她始终没透露半个字,或许是因为那颗珠子是两个可怜孩子思念母亲的唯一寄托,又或许是因为她天生傲骨,任何苦难都不会使她屈服,亦如红袖楼中的,司正牢里。激动转化成缄默,她眸光黯然。这种跌岩起伏后的巨大压抑感如洪流冲激进他的心房,防线瞬间瓦解,他迫切的想解开谜团,迫不及待的坦诚相告:“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发小托付我代替保管的夜明珠,可惜信物犹在红颜薄命,她叫杨香叶。”“次山哥哥。”桂枝声泪俱下。“你是桂枝?”他惊讶的结巴起来,怪不得这满屋的梅香,他怎么忘了她天生带异香,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叹道:“我怎么这么笨?幸好没伤到你,不然以后到了地下有什么面目去见你姐姐!”“掌衣。”偏房的如云听到桂枝的叫声敲门问道:“掌衣有事吗?”桂枝慌忙应声道:“没什么事,做梦了!你好好休息吧!”如云这才退下。“次山哥哥,你怎么会在宫里?又为何来我殿中?”来不急叙旧,她有太多疑问必须解开。话言到此,杨次山眉目的惊喜消逝,神色凝重的道:“桂枝,霓裳羽衣是先帝赐予苏贤妃,又为何会在你这里?蹊跷的是苏将军竟让我偷回此物!”桂枝面色一白,一时觉得心乱如麻:“这舞衣是嘉王的伴读洛圣送给我的,可是这事不对啊这洛圣应该是李凤娘的人可是他怎么会有苏贤妃的东西,这说不过去啊!”想到此处她心凉到底,面色渐渐惨白她不敢在往下想。桂枝提到李凤娘,杨次山杀意丛生,握紧拳头道:“桂枝你可知道你姐姐就是死于这妖后李凤娘之手?”命运百转千回他们好不容易在宫中重遇,虽是身份悬殊但能高台相望他已心满意足,不料转眼阴阳相隔。“我怎能不知!我日日夜夜都恨不得用她的血来祭姐姐在天之灵!”她咬牙砌齿的道,转念一想又疑问道:“次山哥哥,你又是如何成为苏将军心腹的?”“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李凤娘,这妖妇位高权重凭我一己之力难以扭转乾坤!”每想到此他眉目间满是哀愁。“难道苏贤妃要对付李凤娘?”桂枝惊而不疑,苏将军的背后自然是苏贤妃,自进宫以来桂枝一直听闻苏贤妃一心礼佛与事无争原来不过是韬光养晦,桂枝暗暗惊叹苏贤妃竟隐藏的这么深。桂枝从枕下拿出霓裳羽衣,喜爱的抚摸道:“次山哥哥,你把它拿回去复命吧!目前看似我们和苏贤妃有共同的目的,但他们形式诡异还不知是敌是友?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此方能敌明我暗。”说罢她将羽衣双手奉上。

“桂枝。”他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的依依不舍他都看在眼里,他虽是个粗人也知道这霓裳羽衣是多少舞者梦寐以求的舞裙,而桂枝从小就喜爱舞蹈,真是难为她了!他接过羽衣,柔声安慰道:“桂枝你放心,待他日事成之后我一定将羽衣完好无损的给你带回来!”

多年以后桂枝仍记得那一晚他们相谈甚欢,推心置腹的述说着这几年的际遇与心事,直至天将破晓他才不得不离去。。。。。。

东宫彝斋。

菱花镜前若水细心的为赵扩束好发丝,将珍珠金冠戴好,间赵扩睡眼惺忪轻声文道:“殿下,新进的佳人的琴棋书画都已经通过了考核,明儿就是除夕了,今日就得择妃,你还是移驾去看看吧!”

“不必了!”他了无生趣的答道,见若水突然面色一变,目光凝重心下一怔便随意问道:“姐姐觉得谁最好?”

见赵扩开始过问秀女之事,若水眉目渐渐舒展,笑道:“自然是韩丹华小姐,无论是家世品貌才气都是上上之选。”

“我也觉的韩小姐不错。”不知何时洛圣走了进来,卸下斗篷。

“那就是她了,侧妃就选那名唤作莹雪的女子吧!”赵扩心不在焉地道,不是那个人是谁都一样。

若水得到回复如释重负,立即就回坤宁殿禀告了李凤娘,日子很快定下了。

入夜,宫娥送来新年必饮的屠苏酒,往年赵扩都是同洛圣豪饮,今夜小德子带来消息道:“殿下,洛大人感了风寒怕是不能陪殿下饮酒了!”

“哦。”赵扩有些失落,不知为何每逢年过节越是烈火烹油繁华似锦他反而会觉得异常冷清,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桂枝”。

今夜格外的冷,桂枝裹紧斗篷围着炉子绣荷包,如云同几个宫女玩耍去了,一时屋子里格外安静。

“碰碰”一阵敲门声响起,桂枝放下手里的活问道:“谁啊?”来人并未答话又急促地敲了几下门。

桂枝觉得莫名其妙,却有不得不起身开门,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气喘吁吁的俊脸。

“殿下?”桂枝吃了一惊,环视了一下四周还好没人,待赵扩进屋后连忙将门掩上:“殿下怎么会过来,让人看见难免又惹是非?”

“你不高兴啊?”他察觉到她淡漠的神情他满怀失望,他从斗篷中拿出一坛酒道:“我只是想和你喝喝酒聊聊天。”语摆他走到火炉边正打算卸下斗篷。

“屋里冷,不比殿下宫里保暖,小心着凉!”桂枝制止道,顺手替他把刚解开的斗篷带子系好,他心头一暖,转忧为喜,她还是关心在乎他的。

炉火微弱,屋宇虽比寻常宫女的好和正殿比还是差很多,的却有些寒冷也难怪桂枝也是披着斗篷,他心疼的道:“改明儿我让人给你换个大的火炉,多送些炭火过来。”

桂枝微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心意我领了,只是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以免徒生祸端。”她看了一眼赵扩手里的酒坛笑道:“殿下不是带了酒吗?恰好可以喝几盅暖暖身子。”

桂枝这么一说赵扩这才想起此事,温然道:“瞧我特意来找你喝屠苏酒却险些忘了!”

“这是屠苏酒?”她记得儿时每年过年母亲都会酿此酒,只是那时年纪尚幼母亲不让喝,长大后红尘颠簸早没了这闲情雅致。

“正是,只可惜洛兄病了不能与我们一同畅饮,就只能等来年了。”赵扩谈到洛圣不免有些牵挂。

“洛圣病了?”桂枝异常激动的起身问道,满是担忧:“他现在怎么样啊?严重吗?”

赵扩吃惊的凝视着桂枝,他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映,这种担心和关怀似乎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桂枝立即平静下来,若无其事的舒了舒云袖:“洛大人病了殿下身边岂不是没人照应?他可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赵扩舒了一口气,难道是自己太小心眼,她明明是因为在乎他才格外关心他身边的人,欣然一笑道:“洛兄身体一向健硕,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改明儿我去看看他。”话题一转道:“不提这个,我们饮酒吧。”

“嗯。”桂枝莞尔一笑,拿出一对陶瓷酒杯道:“没有玉杯将就一下吧!”

“没事,铁杯也好青铜也罢,和你共饮用什么都好!”他兴高彩烈的将酒满上道:“桂枝,你可知这屠苏酒就是用桂枝酿的?”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桂枝擎起一杯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暖流窜遍全身暖和不上,其酒清新齿颊留香。

他惊愕的看着她,原先他还生怕她不胜酒力,没想到这么豪迈,只见桂枝美滋滋的又将酒满上,他自然不甘落后也效仿她一饮而尽,两人这样相继饮了几杯,桂枝仍旧面不改色,他异常吃惊没想到桂枝这样海量,他又怎么知道她在风月场所长大酒量也非寻常女子可比!可惜只有一坛酒,他索性少饮让着她反正他回宫后这酒要多少有多少,而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也只有过年慈宁殿才如此松懈。

红烛半残,烛光下美人已醉,如玉般白皙的面容上绽开两朵玫瑰般的红晕,艳丽的醉人,他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一下她微烫的脸颊,竟有一丝泪痕,他心下一怔,她哭了?

“桂枝。”他轻声叫她,她未应答却突然抓住他正要收回的手,软语呢喃道:“殿下别走,我害怕!”他心里的一寸地方已经柔软成春草,只为她存在。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困了就好好睡。”他不敢抽回手生怕惊到她,小心翼翼的俯身单手生疏地替她脱下鞋子,将她拦腰抱起,桂枝握不到他的手,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钻,温顺的像只撒娇的猫咪,他将她轻放在床榻上盖好棉被。离开他的怀抱桂枝没有安全感的伸出手来四处寻找到他的手又紧紧握住呓语道:“殿下别走,他们都要害我。”

“你说什么?谁要害你?”赵扩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担心的问道,只是她并未回答已经安然进入梦乡。他凝神端详着面前熟睡的女子没了往日的刚强犀利,这便是她最柔弱的一面吧,只在醉酒之后他的面前。

搜索长夜漫漫,酒后的醉意渐渐弥漫,他不知这样守了她多久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姐姐。”沁荷敲了好几声门,也不见桂枝回答,她吁了一口气又使劲的敲了几下门,赵扩惊醒连忙走到门边听了一下动静,只有沁荷一人,他立即开了门,门前的人儿已经傻在了原地,张大嘴巴半晌才惊讶道:“殿下?。。。。。。”

“快进来。”不等沁荷把话说完赵扩连忙将她拉了进来掩上了门。

沁荷迟疑的看了一眼赵扩又诧异的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桂枝:“殿下,你们。。。。。?”

“别乱想啊!”赵扩察觉到沁荷异样的表情,立即解释道:“什么也没发生!”

沁荷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忽然她狡黠的眼珠一转,追问道:“那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姐姐都还没起呢?”

“我们昨晚一起喝屠苏酒,桂枝喝醉了,我守了她一夜。”

“你守了她一夜?”沁荷惊呼道,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她从小在宫里长大和平易近人的赵扩自然很是熟悉,她了解的嘉王是一直被人宠着守着的幸运儿,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照顾一个人。

“现在你过来也好,桂枝就交给你了,我也早点回去免得徒生是非。”

“嗯,你放心吧!”沁荷走近床榻看着久醉不醒的桂枝惊叹道:“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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