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只见一匹马带着人疯了似的冲过来,一下全乱了,推搡着逃命,人群中有个妇人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手里还挎着菜篮,推搡间被绊倒手里的孩子顺势斜飞出去,“我的孩子!”就听耳边传来清晰的马蹄声,转头一看,马近在咫尺,妇人愣愣看着,眼中马逐渐放大,旁边逃命的人心都揪了起来,这下完了!
后面的宇文拓飞身上前想去救孩子,奈何他离得太远,根本办不到,就听少主大喊,“宇文,拽住马!”情急之下慕容和誉从马上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接住孩子,与此同时,宇文拓从后面跃到马背上在快撞上妇人的前一刻死死勒住缰绳,绝影强壮的前蹄高高抬起,纵然是没有撞到,这一蹄子下去,也不是一个妇人能承受的。
“啊~”妇人看着头顶的马蹄惊呼,本能的闭上眼,黑暗中并没有任何疼痛,就感觉被人抱起,等再睁眼,她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嘶~”绝影前蹄着地,狂躁的踏来踏去,宇文拓知道它这是不满慕容和誉以外的人骑它,当即翻身下马,看着刚才突然从旁边蹿出的黑影,此时他抱着妇人半跪在地,膝盖上一片血淋淋,前面地上一道深深的痕迹,刚才这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千钧一发之际抱着妇人蹿出,这才从马蹄下救了人。这样的身手和速度,肯定是个高手!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慕容和誉跟抱西瓜似的举着婴儿,感觉这孩子身上有些奇怪的香气,挺刺鼻的。
“我的孩子!”妇人一下从男子怀里弹起去看自己的孩子,慕容和誉将孩子交给她,“抱歉,刚才马惊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事真的太好了…”妇人紧紧抱着孩子流眼泪。
慕容和誉有些尴尬,让宇文拓赔她些银两,向四周的百姓赔不是。再看刚才救了妇人的男子拍拍土从地上站起。
“多谢!”慕容和誉上前抱拳,难得感谢人,就见那人瞄了慕容和誉一眼,指指烂掉的裤子,伸手,“赔钱,一百两!”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险些摔倒在地,本以为是个见义勇为的大侠,没想到是讹人的,一百两,一百条顶好的裤子都能做了。
慕容和誉顿时感觉眼皮抽搐,伸手向宇文拓要钱,“给钱。”
宇文拓无奈将钱袋递过去,慕容和誉给那男子,男子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心安理得的接了钱袋,顺道数了数,“正好!以后骑马慢点!”而后转身扬长而去。
慕容和誉叹了口气,自己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啊。却见宇文拓憋笑憋得很难受,“你竟然在笑?”
宇文拓平复了下情绪,“头一次看见少主吃瘪,所以…”
“所以刚才赔出去的银子我一两也不还!”撂下这么一句话,慕容和誉回头去看绝影,这会儿它倒安静了,低着头特别温顺。伸手抚着鬃毛,慕容和誉皱眉,刚才怎么就突然受惊了。
慕容和誉没有再骑,牵着马到了郡守府,彭征和黄伯荣早已等了许久,听说慕容和誉要来,已经摆好了酒宴,三人入席,开始谈正事。
“这次请两位来是商议平分宁康之事,不知两位有何高见?”慕容和誉脸上带笑,虽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应酬,但这样的事却不得不做。
“哈哈哈~慕容老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作为,独自打下宁康还想着我们几个,太够意思了,来,我俩敬老弟一杯!”彭征与黄伯荣一同举杯敬酒。
慕容和誉仰头干一杯酒,“过奖过奖。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有福怎能不同享?何况我誉军还是靠着两位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今日我们就三分宁康,来,再干一杯!”
“好!我就是喜欢老弟这么豪爽!”
“慕容兄弟重情重义,我最清楚了,桐城能有现在都是你一人的功劳!我敬兄弟一杯!”黄伯荣说得情真意切,殊不知在慕容和誉心里他早已是傀儡。
“哈哈~干!”三人再饮一杯,歌舞齐上,氛围正佳。
彭征适时开口,“老弟啊,宁康虽好,但宁盛与宁康相距甚远,我实在是够不到啊。”
“这样可好?”慕容和誉放下酒杯,指着地图,“将黄大人桐城靠近宁盛的地盘分给你,宁康划给黄大人,我只取所缺的粮草和马,两位意下如何?”
见二人一脸不可思议,慕容和誉缓缓道来:“誉军已占有两郡之地,还有蛮族要平,再多的地盘怕照应不过来,也实在没有那个功夫。至于雄关,黄大人大可放心,关内的十万守军我一个也没动,现在西门肇和宏、玄二王的战争快结束了,也不得不防他带兵北上,若黄大人不满意,雄关归我也行。但粮草和马可不能不给我啊。”
几句话说得是合情合理,半分也没有隐瞒,彭征不由得疑惑,这慕容和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时而深沉时而坦诚,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本来按戚上文所说,三家分宁康,一定不能要,虽说多了块地盘,但是兵力也分散了,慕容和誉要想对付自己,轻而易举。但现在他似乎是想把桐城划给自己,这就不是亏本的买卖了。
“这样慕容兄弟不是亏了?”黄伯荣一脸灿烂笑容,给彭征一块地怎么了,他得到的可是整个宁康和十万兵马,有了这些,他就能东山再起,彻底摆脱誉军。看似他不在意,他可不傻,现在桐城几乎成了誉军的地盘,手下几个将领听誉军的命令比听自己的还勤,不能再倚仗誉军了,长此以往就是引狼入室。
“黄大人在我困难时记得接济我些粮草我就不亏了,哈哈~”慕容和誉笑得坦诚。
彭征拍案而起,在地图上点了一块地方,“既然兄弟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那就把桐城与宁盛接壤的这四个府划给我,之后老弟所需的马我包了!”
“可以!”黄伯荣点头,“慕容兄弟要多少粮草跟我招呼一声就行!”
“哈哈哈~我就谢过两位了!”慕容和誉举杯再饮,“来来,喝!”
酒酣之后,彭征以不放心宁盛为由匆匆离去,黄伯荣也告辞。慕容和誉见天色低沉,似乎是要下雨,突然有了兴致,对宇文拓道,“走,到街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