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岁多一点就能走路，我那时候很忙，没有时间经常去看你，又担心你们母女的安全，就在邻市买了套公寓，把你们母女安顿在那边……可这样，还是被我太太知道了，我没想到，她表面上什么也不说，却趁我出国时带人去找到你们母女，打了你妈妈……我回国后知道了情况，打算跟她离婚，可她跟我大吵大闹，就是不肯离婚，我当时从家里搬出来，决定用分居两年的办法跟她离婚，可是我没料到，半年后，你妈妈就出了车祸……”

裴若婉停下动作，拿着水果刀和苹果发愣。

“那时你刚满两岁，怎么离得开妈妈？我当时觉得天崩地裂，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养父是我在部队服役时的战友，正好来出差，见我焦头烂额，便出主意帮我照看你，等我处理好眼前的事再联系，可是……没想到他是想领养你，带走你后，杳无音讯……”

裴若婉紧皱眉头，眼眶又湿润了。

“这以后的十多年，我时时都在想你，想我女儿长成什么样了，直到你养父又来找我，说你高考落榜想不开，托我想办法处理你念大学的事，后来，我出钱让冯斌以高远公司的名义培养你读书，毕业后留在高远工作，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终于能经常见到我女儿了，给她买礼物，陪她聊天，这是当爸爸最喜欢做的事啊……”

裴若婉紧闭双眼，强忍眼泪，手中无意识一动，水果刀插入苹果，割到了左手大拇指，她惊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裴劲松赶紧扑过来，拿过她手中的水果刀和苹果，拉住她的左手翻看，一看有个口子在流血，急忙给她压住。

她已经没法控制悲伤激动的情绪，将头埋在裴劲松的手里，呜呜大哭。裴劲松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我这辈子，没有处理好感情问题是最大的遗憾，但能有你这个女儿，是最大的幸福，所以，一切都是爸爸的错，爸爸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她放声痛哭，把压抑在心里的许多不快通通释放出来，把从小对亲生父母的抱怨和渴望化成眼泪流出，让自己获得一份宽慰和平衡……

“小婉，别哭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想看到你高高兴兴的。”裴劲松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块女士腕表，说道，“这块表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一直想送你都没送出去，今天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你要是肯跟爸爸相认了，就收下它，还是不跟爸爸相认，那就算了，爸爸也不怪你。”

裴若婉抬起头擦拭眼泪，看了看裴劲松递给她的腕表，是一款非常精致的浪琴女表，今天是她23岁生日，只有裴劲松铭记于心。在方家生活的十多年里，方家人简朴的生活，从没有给孩子隆重庆生的习惯，她也从未收到过生日礼物，只有跟裴劲松认识后，才收到了第一份生日礼物，就是那部手机。这块腕表是第二份生日礼物。

裴劲松在等待女儿的答案，裴若婉接过腕表，嘴里挤出一句话：“对不起，爸爸。”

这句“爸爸”已经说明了一切，裴劲松不禁热泪盈眶，抱住女儿的肩膀，裴若婉也扑进他的怀里，把这二十多年来没有来得及撒娇的情怀全部倾泻而出，父亲和女儿，终于冰释前嫌，找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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