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潭,不是河。”阎刚回忆道,“但是在潭水的上方,的确有类似河道,但里面的水很少,流量和溪水差不多,也就是这些溪水形成了那个深潭。”
谭通道:“看样子我分析得不错,应该是利用水。”
刑术看着四周,忽然间趴在地上听着,半天才道:“似乎真的有水声,在地下,下面应该有地下河,说不定这整个迷宫都是建造在地下河的地面之上的,利用水作为动力,驱动相关的机关。”
说完,刑术起来,又想起来什么:“好奇怪,最早的天地府,还有绝世楼,加上我们身处的地方,都与水利有关,那些个机关,都是用循环水流作为动力来驱使的。”
“对呀,更重要的是,天地府是渤海国时期的产物,但与契丹国有关,绝世楼下面的坐窟也是契丹时期的,难道这里也与契丹有关系?”阎刚看着四下,“不应该吧,那时候契丹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远隔十万八千里,八竿子都挨不着。”
刑术立在那静静思考着,自言自语道:“渤海国,契丹国,唐朝,耶律倍,后唐……”
许久,刑术忽然抬头道:“阎刚,你还记得吗?我在天地府的时候,曾经从天地镜中的反射画面看到了一件事,上面写的是耶律倍死在天地府了,但后来又描述了耶律倍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耶律倍后来因为争夺皇位失败,逃到了后唐……”
阎刚皱眉:“你是说,这些都与耶律倍,不不,与那个也许替代了耶律倍的铸铁仙有关?”
刑术道:“也许吧,咱们这样,先找地下河,看看能不能挖下去,有个方案,第一,就是通过地下河平安走过这个机关,第二个方案,就是看看能不能断了毁坏这些机关,这样一来,我们在迷宫中行走,至少不用担心被机关害死。”
刑术说完,其他三人立即按照他的指示开始在四下寻找可以挖掘的松土,但刑术的注意力却始终落在萨木川的身上。
……
哈尔滨看守所新监区内,原本偌大的监区被两道铁丝网一分为三,左侧的某牢房内住着的是盛丰,右侧的某牢房内住着璩瞳,中间留下了一个通道,以供狱警巡视使用。
除了睡觉时间之外,其他时间,他们都可以在自己所在的范围内自由行走,也有固定的出外活动晒太阳的时间,但每次出去都与其他监区的人时间错开,而且每次都会有至少两名狱警,四名武警跟随,以防发生任何意外。
傅茗伟坐在监控室内,盯着监控中的两人,在他背后的那个房间内,正坐着等待中的陈泰东。
虽然傅茗伟说是休息,将他安排在里面,但进过不止一次审讯室的陈泰东很清楚,即便这里摆着不一样的书桌、椅子还有沙发,饮水机、冰箱,但审讯室就是审讯室,不管里面塞满了多少东西,都无法改变其本质。
所以,陈泰东只是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前,翻着桌子上的案件档案,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字。
傅茗伟看着监控,问在一旁也在看档案的吴志南:“你觉得下面怎么入手?”
吴志南抬头:“从他们入手有点难,最简单的是从刑术那里入手。”
“可是刑术人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傅茗伟看着他,“他肯定是去找什么东西了,纹鼬说过,如果他找不到那件东西,他会下手无差别杀人,如果找到不交给他,他也会那么做,我们也无法有太大的动作,不可能向上级申请,派遣武装警察部队去搜山吧?他们也不是逃犯,所以,现在的工作重点,在我们跟前的三个人身上。”
吴志南看着监控:“这个叫璩瞳的除了认罪之外,什么都不说,那个盛丰除了认罪之外,还决定帮助我们缉拿纹鼬,但他知道的也有限,相反感觉他是在寻求警方的保护,这个陈泰东就更有意思了,虽然有污点,但并不大,而且还主动合作,告诉了我们那么多事情,我更担心这个陈泰东,因为现在他处于半自由状态,而且知道了案子的那么多事情,对了,上级虽然同意找他当顾问,但是否同意给他查阅档案的权力?”
吴志南问完,傅茗伟却不回答,吴志南立即明白了,点头道:“好吧,当我没问。”
“差不多了,把陈泰东叫到监区吧。”傅茗伟拿起对讲机,“国衔,让陈泰东进去吧。”
过了许久,董国衔回复:“傅队,陈泰东有特殊要求。”
“要求?”傅茗伟下意识抬眼看着后面,那是一扇单面玻璃,他可以清楚看到坐在里面正与董国衔交谈的陈泰东,坐在桌子一侧的吴志南也看着,低声道,“他耍花样呢?”
董国衔与陈泰东交谈了一阵后,看着镜子拿起对讲机回答:“他希望给他戴上手铐和脚镣,装作之前那案子被逮捕的犯人。”
“什么?”傅茗伟起身来,“你等等,我过去。”
很快,傅茗伟与吴志南走到隔壁的房间,董国衔开门后站在一侧,傅茗伟看到那一刻,开口就问:“为什么?”
问完,傅茗伟突然有点后悔了,因为他又问了“为什么”。
而此时,陈泰东却笑了,他笑起来那满脸的皱纹挤满的全是自信,不,确切的说是狂妄的自信。
吴志南问:“陈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泰东反问:“你们相信我吗?既然你们找上我,那就应该相信我,至少可以相信百分之五,而且给我戴上手铐和脚镣,对你们没损失,相反你们还可以限制我的行动,不担心我会对里面的两个人造成威胁,你们知道我很能打,你们也担心我会伤人,要不,为什么会把这位吴警官叫来呢?”
傅茗伟一愣,原本想下意识去看吴志南,但他要是去看了,那不就等于证实了陈泰东的分析正确吗?但是他很想知道陈泰东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从外表上来判断,是人都会认为吴志南只是个文弱书生,就算说他是曾经的搏击冠军也没有人相信。
吴志南微微皱起眉头,笑道:“你很厉害,有人给你通报消息?”
陈泰东笑道:“警官,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个在押犯,而且我所在的监狱离哈尔滨那么远,我的那些预警朋友也不可能关心哈尔滨某个区刑警大队某个人的事情吧?我是从你走路,呼吸,摆手,举手投足判断出来的,练武的人,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连门都没入,好了,我的条件提完了,要不要答应,你们做决定,如果不答应,我这样走进去也可以,不过达不到太好的效果。”
吴志南看着傅茗伟,傅茗伟只是微微侧身对董国衔道:“国衔,去准备。”
董国衔还在发愣,吴志南低低地“喂”了一声后,董国衔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出门去准备去了,傅茗伟随后转身出门,留下吴志南和一脸笑容的陈泰东。
吴志南忽然间也笑了,微微点头道:“陈先生,别耍花招,要是被我逮住你在耍我们,你就别想再离开监狱了。”
陈泰东的目光从吴志南的脸上移开,等着吴志南离开关门之后,这才自言自语道:“我原本是打算死在监狱里的,至少有警察养老送终。”
隔壁房间内,吴志南开门,走到站在单向玻璃前的傅茗伟跟前,问:“怎么看?”
傅茗伟只是微微摇头,看着董国衔在里面帮陈泰东戴手铐和脚镣,而陈泰东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可在几分钟之后,等陈泰东走出房间,走进监区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却变了,从微笑变成了满脸狂妄的嘲笑,而且还刻意在门口停留了下,扭头看了一眼监控。
吴志南皱眉:“这个陈泰东,不是普通人。”
傅茗伟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