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翻了几个白眼,拂了拂袖做厌嫌状。
庄嬷嬷自然是气到了极点,这话简直污秽得难以入耳。神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沉住气。一边拢了拢衣衫,向前一步走来。问道。
“这玉漱阁一直是你在看管么?”
“自然不是!”
“你也是今日才来?”
“自然是,我陪我家主子而来。你问这个做什么,赶紧走。否则,我喊侍卫来,可没你好果子吃。我们主子可不是你此等下贱的东西能瞻仰的。”小宫女提到主子,更加神气了。
目光短浅的小人,慕容神乐冷冷讥嘲,心道:这偌大的皇城,虽然活的并不舒坦和自由,却也还不至于沦落到连一个小小的宫婢都胆敢当面冷言欺辱的份儿。我,既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却也不是胸怀坦荡的君子。任何一个敌人,姐铭记在心。有仇报仇,千倍万倍奉还。
“本宫现在不想走,怎么办?”神乐悠然说着,目光连看她一眼也是不屑。
“你这下贱的狐媚子还敢自称本宫,你是想得宠想疯了吧!呵,我告诉我家主子,治你个冒犯之罪。八十大杖,轻饶不了你。”
“呵,你家主子,顶上天还能高过皇后不成!”
“呵,皇后算什么!一个傀儡靶子,帮皇上引出了卓氏余孽。总一天我们主子会取而代之的。这后宫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谁走得远才是谁的本事。”
她嗤鼻冷笑,道道说到了慕容神乐心底柔软之处。由听得最后一句,乃是后宫的至理名言,长江后浪推前浪,谁走得远才是谁的本事。
如果是自己和她,到底是谁走得远呢?
“小悠,你和谁在说话?”
“娘娘没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我正打发她们去呢。”
清脆悦耳的声响,甚是熟悉。原来是她啊!她没回自己的北苑涵雪殿来玉漱阁做什么?不会是……
慕容神乐的心弦登时紧绷着,眼神冒着怒火,不再和唤作小悠的宫女啰嗦正欲前去,一看究竟。一只手臂挡在面前,正是小悠。
她仰着头,绷着脸,一手掐着腰。呵斥道:“我都说了多少次让你走,你怎么还不走!我警告你,你再不走,我就……”
“啪!”毒辣辣一记耳光掴在脸上,庄嬷嬷的手还停留在空中,小悠飞扬跋扈的神情哪还有分毫。
慕容神乐桀骜一笑,目光如同蔑视一只蝼蚁似得看着她。那强大不可抵触的气场,后宫中再无二人。小悠心里直直打颤,一手抚着脸。
“你们……你们居然敢打我?”
“哼,打得就是你!你这狗仗人势的贱奴,就是打死你也不值一提。所以,老奴就带亲自来,也免得由皇后娘娘脏了玉手。”
庄嬷嬷训斥着说着,一边站在神乐的身后。“啪啪啪”掌声响起,是神乐肯定了她的做法。
“很好,庄嬷嬷正是本宫的意思。”
“你……你是皇后娘娘?你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小悠喘息着说着,脚步踉跄后退三步才站住身姿,眼睛愕然凝望。
“见了皇后娘娘还不下跪!”
小悠的眼角闪烁着泪水,本来甚是委屈和暴怒的情绪哪还有一丝一毫,扑通跪在地上连口三个响头,连连求饶。
神乐负着双手,凌然站在她的面前,绝对的高度。
“你现在还敢说,你家的主子能大过本宫么!呵呵,她不仅大不过本宫,连嫣妃也不及。本宫就算再怎么没用,再怎么傀儡。这执掌后宫的凤印,还是在朕的手上,治你个死罪是不需要报备任何人的。哼!”
“奴婢知错了,求皇后娘娘宽宏大量饶了奴婢吧!”
“庄嬷嬷,本宫把她交给你了。你在这侯着,本宫也有事和雪妃谈一谈。”
庄嬷嬷点点头,目送她离开。穿过走廊的犄角,是直通后院的一条小道,里面唯独种着一株菩兰树。
远远地,她站在树下,此时节气,花几乎上衰败光了,唯有枝头稀稀拉拉开着几朵。叶穗抽芽,新绿新绿的。
“你来了啊?”雪妃开口,没看到便猜到了。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呵!看来是我帮了你一个大忙呀。”
神乐走过去,掸了掸袖子上几粒飞尘。斜着目光,看着她。
肌肤胜雪,唇红齿白,飞舞的青丝是画面唯一的动感。安恬的就像画中的女子,处处流露着诗情画意。
她收回目光,侧过脸来对望。道:“你猜的不错,小悠不是我的人。就算你帮我除掉了一双眼睛,我也是不会谢谢你的。”
“就算要你谢,你给我的惊喜,我可收受不起啊!”
犹记得,菩兰树花开的季节,满地的雪白,就像铺上了一层地毯,脚底留香。可是,唯美的意境之后,是冷冽的杀气。就好像那花开在盛夏的罂粟。
有时候沉默代表着默许,就像此时她婉然不语的样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道。
“菩兰树只是一个契机,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一点就是催生了我坚定不小的心,可以这样说,我今日的皇后之位,有一大半,拜你所赐!”
“你果然是很聪明,不然,他不会优先选择了你。”语气中淡淡的悲凉,似乎,酝酿了好久。
神乐看着她,目光决绝,道。
“你想不想做皇后?诚实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