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用什么东西交易来的。”神乐冷冷说着。
火流云曾经说过,他和观月宫主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也许别人听来是一个借口,或许更像一个玩笑,但是,慕容神乐相信那是真的。
陌云桑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不仅发白还有些发青。此时此刻,只怕他们猜忌的都是关于那个交易的筹码。
沉默!沉默!沉默!
神乐抿着唇,抬头又凝望住了他,道:“后来,也就是那份君臣猜忌,在你身边种下了毒瘤,是么!”
“是的!”他坦荡荡,瞳孔泛过丝丝忧伤。纵然深深的想隐藏住,还是会被看透。
“火流云身处异国他乡,需要得力的走狗!
也缘由此,观月宫主对我说要我必须忠心耿耿而且倾尽全力帮火流云积蓄实力,只有那样才能把春晓带走。那个时候我和春晓私定了终身,发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并且,她说在我身上投了毒,如果有了异心,随时随会毒发而死!”
“观月是聪明人,结局和她所料不是一样么?”
“呵,如今的确是的!可是,想当初的我是绝无二心的,为了推他坐上皇座我的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那并不是我情愿的,不然你以为他大斗师级别的斗气修为能做皇帝?笑话!”
“后来让你转变的契机是什么!”
陌云桑诡异一笑,将杯中的酒横撒在地上,如祭奠逝去的什么似得。
“今时今日,火流云完成了他初步的愿望,灭了炎国成了皇帝!
可是,仅有大斗师修为的他如何能容忍他斑斓的青史有一丝的污垢!他要得是给世人展示的完美无瑕的假衣!所以,对我一定会痛下杀手!
不过,很抱歉!我索性没有死。”
“也是从那一刻起,你不再依托火流云,亦不再衷心了!看透了这件事,其本身就是矛盾的!”
“这不算什么,可是……你知道么!另我真正心寒的是那颗随时可以发作的毒药,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病的,从此一病不起!”
手掌紧紧握住了杯盏,眉头凝缩着。他垂着头,可话语都在颤抖。
神乐拧着眉,固然也猜到了,道:“那颗随时会发作的毒药,就是你的夫人春晓……”
“啪”一记拳头落在案桌上,桌面砰然被击碎,酒馆跌落在地上流淌着鲜淳的酒香,闻一下就会醉似得。他垂着头,久久不肯抬起来,葱白的手掌淌着鲜血,那是被木屑刺扎到的深深伤口。
“别人都不会关系你了,你何必自我伤害呢?”
“这点伤不算小什么,总会好的。”
“可是,有些伤不会!因为,它们在心里,阳光照顾不到的地方。”
看着他的没落,神乐隐隐总会看到自己的身影。
“我陌云桑不是君子,容惹不得朋友和妻子的背叛。
每每看到春晓那样柔情盈盈的对着我,我的心里有多么痛苦你知道么?难以想象,她是以怎么样心态伪装着温柔,将毒害我的药物端到面前的,还口口声声说着她是爱我一生绝不辜负的女人!”
他扬天大笑,悲恸大笑,笑声贯穿每一个角落。可是,却让人看到眼角藏着的泪光在颤抖,却始终不肯降下尊严让它流下来。
不再说话,保留着他属于男人最后的自尊。此时空中徒留着酒香和难捱的沉默。
神乐取来一旁两罐未开封的酒,丢出一罐在面前。
“既然,你好心请我喝酒,我又岂能辜负你的心意!虽然在你的地盘,拿的也是你的酒,但就算是我借你的,勉强算作回请吧!
有什么不如意,就当这灌酒,一口饮了去吧!
纵然无法逃离,闷头一醉,就当是暂时的解脱!”
陌云桑身躯一颤,抬起头来,却瞧见看似弱不禁风的她竟然提着足有怀抱粗细的酒罐仰头豪饮。嘴角虽然没有微笑的弧度,眼睛里也没有杂糅的忧愁,可是却生生让人感受到心中的一丝纯粹的温暖。
“好酒!好酒!果然是好酒呢!”
“如此嗜酒的你,你不来一口?”神乐戏谑的反问,话罢又狂饮了一口。
“酒握知己三千杯,今宵怎能不醉?哈哈哈!”他笑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揭开封盖,悬壶倾灌滴滴不落。
“干一个!”
“啪!”两只粗糙硕大的酒罐碰撞,发出的笨拙厚重的声音,里面澎起的酒花溅了一身。他们对视着,忽然齐齐笑起来。
“来!喝!”
“如此美酒,还能饶了你!”
“哈哈哈……”
酒过三巡,不仅仅是神乐,极其嗜酒的陌云桑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酡红。
陌云桑倚在架子前,而神乐和并肩坐在半尺远的地方,翻到的酒罐撒出的酒淌成水泊,浸湿了衣裳。
“你说,你有几分把握报仇会成功?”神乐半眯着眼睛,沉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