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身后突然没了同伴的脚步声，顿了顿，立即警觉，刚转身，咽喉就出现了一丝血痕，翻瞪着一双眼倒下。

地狱来得比想象中的快。

那只羔羊还在，蜷缩在柜橱下睡觉，因为冷而徒劳的环抱着双肩。

幽蓝的冷月照在少年的脸上，冰雪般透明的肌肤像不真实的面具。

窗外传来细弱的鸟雀声，柜橱下女孩摸着扁平的肚子坐起身，从身上滑下一件干净的大衣。虽然胃里发慌，但连带着心都是温暖的。

被子隆起，枕上有着一头黑发，主人并未起床。

斯奈在长椅上轻轻坐下，回想哥哥在这儿念书给她听的情景。

哥哥，你在哪儿？还有乔希姐姐，那么温柔的人，也不要斯奈了吗？

“哭了？”

近在咫尺的询问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到了面前。

刚抬头，眼前一片发黑，肚子也绞痛起来。

“现在改流汗了？”

“好饿！”过于悲伤的回忆让她发出委屈的声音。

“桌上有食物。”

“除非得到主人的允许，不能拿。”

萨夏研究的看着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孩：“我允许你享用它们。”

“谢谢！”女孩的笑颜里透露出全心的依赖。即便饿得发晕，却维持着淑女的风范，小口小口的咬。偶尔柔弱的回视红眼睛少年，却丝毫不显出拘谨。

“名字和年龄。”

怔了怔，甜甜的笑着回答：“斯奈。十六岁。”

“你好像不怕我？”何止不怕，完全把他当做了可以信赖的人。

斯奈似乎觉得他的问话奇怪，不禁思索了一下，最后像是想清楚了，点了点头。“不怕。你多大了？”

萨夏想保持一贯风格，忽视面前的人无聊的问话，最终却在期待的目光里突然启唇：“不清楚，大概是上个月十六岁生日吧。”

“好厉害！”斯奈傻眼了。“比我还小。我是姐姐吗？”

“是吗？”萨夏因那两个字扯唇笑了，女孩却感觉出他生气了，有些无措的看着他。

“吃完后把你自己洗干净。以后只需要听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即可。”虽然是嫌弃的言语，语气却隐约柔和了一些，骤然抬睫的眼像有红光流过。

“你的眼睛好漂亮！”斯奈忍不住轻声赞叹。

任何场面都能应对的萨夏殿下在那双发出喜爱光芒的黑眸注视下反应不来，心跳莫名快了一瞬。单手掩住脸，第一次发出类似无奈的语气：“第一次遇见你这种人。”

斯奈从浴室出来时少年萨夏正端着热食进房间，只飞快的一眼，却将换了装束的女孩看了个完全。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高贵优雅的蔷薇花？

斯奈也清楚自己的外貌过于惹眼，这让她很不安，转而渴求得到少年确切的承诺：“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我的东西没人敢动。”向她伸出手。“过来，让我检查洗干净了没有。”

女孩微提着裙子走近，下一刻就被抱进了怀里，高挺的鼻子滑过湿润浓密的黑发。转过她的脸，注视，最后轻轻遮住她的眼：“不要用这种目光看别的男人。”

女孩斯奈很老实的问：“为什么？”

会让他们变成禽兽。“总之我说的任何话都要记得。”少年在女孩看不见地方于浓黑的发上落下一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外面战火连天，明天也不知道会身处何方，可是他突然觉得这些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