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季!
四个人都像是捡到一笔意外之财一样,隔着不断跳动着的火光,相互看看,眉开眼笑。
罗古庵是什么地方?
冯老混对汝阳县里的各类偏僻的去处非常熟悉,自然要去带路,现在家里没有了老曹三和单保一家,没什么可惦记的,冯二和三卓子当然也要同去。
出发前,四个人都做了一番准备。冯二将曹谦缴获来的、被他冯二糟蹋得像是锯子一样的长刀带上,还有几个火折子,冯老混和三卓子也将短刀带在身上。曹谦自然要将他最趁手的******带上,而且,还是握在手中,一旦出现意外,省却了拔刀的过程,直接就可以投入战斗。
四个人悄悄出了宅子,接着夜色蹑足潜踪贴着墙根走着。
虽然宋时夜晚没有宵禁,但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县瓦子还是很远,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行人。
待到快要走出汝阳县,就听到冯老混悄声说道:“到了。”说着伸手指了一下前方。
曹谦停下脚步,朝前看去,果然,看到一坐小庙,看上去已经荒废许久,大小和冯老混家的宅院差不多。
到了地方,曹谦没有贸然推开庙门,四个人并排站在庙墙外,屏住呼吸,耳朵贴住墙听了一阵,但没什么结果,曹谦先将******护在身前,用低低的声音冲着庙门问道:“松明哥哥,小弟曹谦来了。”
刚一说完,庙门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抬腿迈了出来。
四个人立即同时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家伙护在身前。
“几位贤弟为何如此慌张,快快进来,有要紧事商议。”
出来的这个人一说话,曹谦方才放下心来,加上这个人须发蓬乱,不是李季是谁?
曹谦领着冯二他们三个进了庙,过了院子,进了正殿。
众人在李季的带领下,在正殿脚步不停,绕过正殿中央供奉的神佛,在神佛后面的底座,李季弯腰掀开一个盖子,露出一个水井般大的洞口,可模糊地看到一架木梯通往底部。
几个人都点了火折子,李季先下,接着是曹谦,几个人陆续下到洞口,最后三卓子将盖子重新盖好,最后一个下来。
里面非常宽敞,真不知道李季是怎么弄出来的。
就在这个地下室的中央,放着一个笼子,似乎是关野兽的,但里面关着的,并不是野兽,分明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老人。
是谁?
曹谦走到近前,仔细看,不认识。
冯二他们也疑惑地看看李季。
“呵呵,只许别人用人质对付我们,就不许我们用人质对付别人?”李季狡狯地看看曹谦和另外三个人。
“嗯?”
这句话令曹谦的眼前一亮。
他是谁?
李季一踢笼子,发出很大的声响,将这位本来昏睡的老者一下惊醒了,连忙冲着笼子外的李季拱手道:“这位好汉,将鄙人带到此地,所为何事?”
“少废话,跟他们说,你叫什么名字。”李季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再一踢笼子。
“鄙……鄙人姓尹,名章,字子文。”
曹谦心里咯噔一下,他姓尹?他是尹师绮的什么人?
曹谦似乎猜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这位名叫尹章的老者的身份,但并没说出来,而是问他,“你认识尹师绮吗?”
尹章冲着曹谦一拱手,说道:“正是犬子,不知这位公子是何许人?”
“我是谁你就别管了。”曹谦微微一笑,尹章分明从曹谦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嘲弄,强压制心里的不忿,说道:“各位,想我尹家在汝阳县也算得上有身份有门第的人家,如今却将俺装在囚笼里,这是为何,若是小儿得罪了各位,我先陪个不是,只求各位放过俺这把老骨头,各位若有所求,俺自当照办就是。”
尹章这一番话说得得体、谦卑,李季却一指尹章,大笑了一番,等笑够了,丝毫不理会谦卑的尹章,回头对曹谦说道:“这老匹夫在年轻那会儿,就是个十足的恶棍,手下养了众多打手,全汝阳县没有不惧怕他的,良家妇女不知糟蹋了有多少……”
“就像今日的尹师绮?”曹谦插了一句。
“正是,尹师绮真真的算是子承父业,今日俺和贤弟你分别后,就开始打探消息,正一筹莫展,天可怜见,恰巧这老匹夫坐着轿子出了尹家宅院,要去往汝阳郊外尹家别宅,想不到啊,俺隐忍这一年多,可算发现了机会,俺领着两个伙计放倒了轿夫,将这老匹夫打晕,待到这里来,开始老匹夫嚣张得很,说甚么若要他的儿子知道,定我要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