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容若一听,头一抬,兴奋得招呼也不打,就往小水潭扑通扎了进去。
天行容若记得登堂阁里面的书房一直摆着一把琴,他母亲陈秀儿经常用的琴。
在他出生的时候,那把琴曾有过一些损坏,后来经过多番修复,才得以重现。
只不过,因为是陈秀儿的遗物,所以一直放在登堂阁的书房里。
不到一刻钟,天行容若就抱着一把古琴,从小水潭那里冲天而出。
“师姐,你看这把琴怎么样?”
有求于人,天行容若叫唤清绝的时候,无比的顺溜而真诚。
只可惜,清绝似乎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不作任何回答,一双眼睛像看到了无上宝物一样,两眼发光,神情激动到全身颤抖。
前几天她还在想着老师的焦尾,现在眼前却出现了一张疑是焦尾的古琴,叫她怎么不激动万分,哪怕这琴跟她记忆中的古琴有所不同。
但她在内心深处何尝不怀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就是老师那把焦尾名琴呢。
似乎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清绝盯着天行容若递过来的古琴,却不敢伸手去接,只是站在边上,绕着圈子打量。
其实,清绝不是不想接过古琴一看究竟,而是害怕知道了最终结果,会大失所望。人总是这样,对一件东西期望太高的时候,很容易患得患失。
“这真是焦尾吗?”清绝似神游物外地喃喃自语。
“不清楚。反正母亲一直在用……就是之前因为某种原因损坏过。”
事实上,天行容若也不敢肯定这把古琴,就是母亲陈秀儿当初一直在使用的那一把。毕竟,古琴损坏后,后来生死大事太多了。等他清闲下来的时候,那把古琴已经焕然一新地摆放在了登堂阁。
知道无法在天行容若这里得到确切答案后,清绝只能靠自己了。接过古琴,她便将注意力投入到了观察当中。
乍看之下,清绝心中微微一惊,有点儿不敢相信,然后更加专注地细细观摩起来。
只见这把古琴从琴面到琴底的漆胎质地看起来非常细腻,颜色纯净透亮,在光照之下透过表漆甚至可以看到漆胎内有一层闪闪烁烁的薄薄冷霜。
总体来说,整张琴充满了古朴之意,给入非同一般的感觉。
不过,这把古琴跟她以前见过的有所不同,又或者说自己当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所以她不敢草率地轻下判断。
“你懂鉴赏古琴?”天行容若在一旁等得有点着急了,忍不住问道。
“当然……略懂一点!”清绝本想随口回答一下,但想到鉴赏古琴是一个全面而又复杂的过程,又急忙改口,不敢把话说满了。
天行容若走了出来,把琴身微微扶正起来,侧着头,不无质疑地问道:“师姐,你真的懂怎么鉴定古琴的真伪?”
“哼!小看人是吧……”清绝对天行容若的小心思很不屑。
她沉吟了一下,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鉴赏古琴主要看断纹和款刻……嗯,还可以先看样式的。不过这个我不懂!”
事实上,鉴赏古琴这种功夫,说来容易,做来却千难万难。这里面不仅要有深厚的文化素养,而且要有丰富的鉴赏经验,甚至还得备上一双火眼金睛。
所以说,了解一把古琴的来历,不仅单单看断纹刻款,还要从古琴的造型、材质、胎质、漆色、音色、线条、弧度、款识等方面去综合辨别。这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所疏漏。
此时,清绝已没有功夫理睬天行容若,重新变得十分专注,旁若无人地观察起古琴,最后还忍不住轻轻伸手碰触琴面上的漆胎和断纹,感觉上面的纹理有没有岁月的痕迹。
先是每一根琴弦,然后是弦下的琴面,然后是琴的四侧,最后自然不会忽略琴背。这一番抚摸下来,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
“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