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寅满腹牢sāo,嘟囔着布老虎yīn险,既然趁着自己不在蛊惑他天北崖替他出力。
这时李鱼抚弄着梅花,忽然出声道“寅儿,你知道老夫对你有何期盼?”
“自然是荣顶加冠,得登大宝,入朝出仕,官居一品!”左寅握拳铿锵道。
李鱼摇摇头,转身笑道“这是老夫五年前对你的抱负,可是如今,这朝廷动荡,时局不明。当今圣上任人唯亲,各地藩王兵强马壮,如果你真的入朝出仕,依你的xing子,成那朝廷大员不难。可是终究xing命家当系于他人之手,不妥,不妥!”
“哦?”轻咦一声,左寅不知所以。
李鱼继续道“老夫想让你不受任何人拘束,成就那常人力所不能的丰功伟业!”
“鱼,鱼叔的意思是让我造反?”左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溜出这句话来,好在这附近也没外人不至于贻笑大方。
李鱼拧开鼻烟壶轻嗅之,神清气爽继续道“造反之事不可在说,这天下安定,想要搅得龙蛇起陆,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不过想要成那人上人,不受朝纲所制,不受刀兵所害,另外还有一个法子。”
听的热血沸腾,左寅忙催问,李鱼正肃道“垄漕运,收百商,外辅藩王,内通百官。任他天子之身何其优越,我,屹然不惧!”
倒吸口凉气,左寅吞吐道“这,鱼叔,这想法未免太过天方夜谭吧。”
抖擞衣摆,李鱼淡淡道“有志者事竟成,我天北崖得天独厚,虽处北部荒芜,却是四通八达的要地。背靠大渡口,又是行商过路必走,只消能彻底掌控,然后借一城之地,徐徐图之。下至府衙上至州牧,层层交好,加以贿赂,不消十年,我天北崖困龙升天,当成无冕之王。”
“可,可是,鱼叔,您要知道,咱们圣上励jīng图治,下重典惩治贪官污吏,凡属官身者,尝百文即便皇宗贵族也免不了剥皮抽骨啊。”
冷哼一声,李鱼直视左寅惶恐的双目狠戾道“贪官污吏自古有之,人xing本恶,他们视钱财如粪土,那是因为我们没找到弱点。爱财者,给予财帛,食sè者,加以美眷,刚正不阿,哼,那就以他家人xing命相挟,在施以美sè佳人,老夫倒要看看,这世间莫不是,还真有千里为官不为财的清官大贤么?”
左寅出身马贼窝,虽为读书人,这骨子里却有着常人不可及的狠戾。
听到李鱼这么解说,他茅塞顿开,连连颌首。恭敬中更多的是兴奋道“鱼叔,寅儿明白了。”
“呵呵,明白就好。”李鱼宽慰道。
随之,他又继续道“此事图谋甚大,以你一人之力远不能有此作为。这几年,老夫一直帮你斟酌ri后帮手,天北崖上下,除了斧头对你忠心不二,武勇可赞,却无独当一面之力甚是可惜。而观风口那个布老虎,有勇有谋,刚毅果断,不失一个好臂助的选择。老夫之所以对他放任自流,希望你能将这头猛虎收麾于座下,他ri,定然是你得力爱将。”
左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说道“可是我观那布老虎并非甘愿雄伏他人,那又怎么办?”
满含深意的笑了笑,李鱼道“收服不成那就将其踩在脚下吧,就让他的尸首来磨砺你的成长。”
“寅儿明白了!”
左寅听不出这话意思,表面应承下来,内心却是对布老虎钻他空子一事,耿耿于怀不能罢休。
李鱼继续赏了会雪,过了良久又道“腊月二十四,高县令摆席宴请七方寨首。我会跟当家的言明,让你替天北崖而去,一来你也应该逐步接管寨中大小事务。二来也可在此次宴席中会会其它六家的寨首!”
“寅儿知道了,此次会首,定不教鱼叔还有爹爹失望。”左寅正肃道。
李鱼挥挥手让他退下,左寅下拜离身。
等到进了长廊,他耳中响起李鱼幽幽传来的声音“寅儿,你若对那为官一方存着心思,鱼叔可以随你。”
身躯一震,左寅停下脚步,他眼眸中忽而黯淡却稍瞬即逝化为无穷灼热。
“鱼叔,男儿当建不世之功!寅儿,寅儿更愿做那人上之人!”
“好,哈哈,好...”
凉亭中,老怀得意的大笑划破寒风冷雪,在大雕府上空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