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他睁开被鲜血的遮掩的双眼,当模糊看到殿堂阶梯上端坐的左家父子,他奋力狂吼,靠着仅存的力气拔地而起,无惧擦身而过的刀斧,拼死朝阶梯那边狂劈猛砍。
费尽气力攀爬上阶梯的叶毛已经不知道身中多少刀,当看到不过五步,就是左家父子那张该死的脸,叶毛趴在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翻手把短斧抛向后头,顿时一名持刀想砍他腰身的马贼,脑袋被劈成了两半,血洒当空,身死。
“左...左山雕,你爷爷来取你狗命了!”
愤声狂吼,叶毛猛的用双臂撑起身,雕王椅上端坐的左山雕眼眸yīn冷,忽然自他左右两旁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就见一排手持重盾的马贼把堂首三人包围起来。叶毛见此,趴在地上眼眸一黯,他猛的转过头,当看到底下有数十马贼举着刀斧杀来,顿时憋红了脸,双拳紧握,一副视死如归的摸样。
“不好,猫儿危险!”
镇守大局的布老虎忽然瞳孔一阵猛缩,当看到叶毛面临的险境,他当即狂吼道“老九,救猫儿!”
话音落下,殿门处的布老九猛回头,正好瞧见叶毛托着伤残之躯倒在血泊之中,目眦俱裂,这蛮小子被怒火淹没了理智。
如蛮熊冲奔下了人群,朝大殿zhōng yāng的三鼎跑去。
“他娘的,左山雕,左寅,老子cāo你左家父子祖宗十八代,金刚打,给老子杀!”
叶毛不能死!
在自己眼前,布老虎不会让任何一个跟自己的弟兄死去。
纵然断一臂...
右手掌心,大恶虎形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凶态毕露!
仇老爷子曾说过,以布老虎的筋骨,使用一次金刚打已经是极限,如若强行反复施展,将会筋脉寸断,骨骼爆裂而死。
自腰间,一股炒豆子般炸响从布老虎身上发出,剧痛袭身,双眼变的血红,布老虎整条右臂猛的膨胀开来,撑破长袖,就见那如蚯蚓般硕大的青筋一条条蠕动着,匪夷所思,聚集全身的力道正灌注在了他掌心那枚大恶虎形当中。
“金刚打,大恶虎形,杀!”
似火焰窜起,大恶虎形刮起气浪,隐约可听火苗渍渍声朝阶梯那头撞去。
凡是抵挡着,噗、噗、噗、噗,一连四响,那大恶虎形就像噬人的猛虎从四名马贼脑袋洞穿而过,不但将叶毛从死亡边缘救起,同时余力未消,将挡在面前一面重盾轰开,那激荡的金属碰撞声,沉闷的仿佛在每个人心里轰上了一锤。
“爹,小心!”
就在大恶虎形破盾那刻,左山雕猛的推开扑身抵挡的左寅,从雕王椅后头抽出一柄大刀,双腿扎马,气沉丹田,高举头顶劈砍而去。
砰!
又是一阵巨响,当手握的刀身急剧颤抖,左山雕,这位纵横关城马贼二十余年的枭雄不禁脸sè大变。
就见那枚火红雕有猛虎的大恶虎形震断刀身,散发着无穷气浪扑面打来,左山雕忽然后背汗毛炸了起来,他几十年刀口舔血所磨砺的jǐng觉告诉他,必死无疑!
“老雕,让开!”
一直座于太师椅上的李鱼忽然推开左山雕,那枚大恶虎形同时打在他肩膀上,爆起一阵血雾挥洒在了左家父子脸面上。
“鱼,鱼叔!”
“老李!”
左家父子同时起了声哀嚎扑身将倒在地上的李鱼扶起,就见那位可以跟仇老爷子并肩的潇洒人物,此时他整条左臂炸的粉碎,鲜血激流。
因为有盾牌遮掩,外面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马贼徒然听到厉吼停住了手上刀斧呆滞起来。这时布老虎在也坚持不住周身传来的刺骨疼痛,吐出一口淤血身体摇摇yù坠,好悬他附近的青蛇儿眼疾手快将他搀扶起来,这才没倒下身形。
“李,李鱼断臂,我,我们九死无生,小青蛇,你赶紧走,不要管我。”
想要推开身边的青蛇儿,布老虎喉腔一甜,弯下腰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望着那张惨白的脸,青蛇儿眼神坚定的把布老虎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瘦弱的娇躯不堪重负在微微发颤,可她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清脆,笃定道“我的清白身子是你的,你是我的男人,要死,我陪你死!”
“哈哈...咳咳,成,小,小青蛇,老子答应你,只要能活着出去,老子回寨就要了你的清白身子,他娘的,一个俏娘们送上来的身子,老子做什么圣人往外推啊,咳咳...”
布老虎哭笑不得的望着青蛇儿,两目相对,一丝柔情悄悄潜进了彼此的心房。
“哇呀呀,谁,谁敢伤我哥,谁敢伤我叶哥,老子布老九跟他娘的拼了。”
自殿中,一声狂吼!
布老九忽然冲向殿zhōng yāng铜鼎旁,蹲身压肩,这蛮小子一声闷喝,铜皮铁骨不顾那篝火烘烤直接就把一鼎给单臂抗了起来。
“谁,谁敢于老子一战,给老子过来!”
肩扛铜鼎,布老九如地府猛鬼,狰狞扫视四方。
在他周围三丈内,天北崖马贼见到这厮大发神威不禁吓得心胆俱裂!
开什么玩笑,那铜鼎高半丈,存双耳,足足有六百斤重量。
这么个大家伙,普通人得十个jīng壮汉子用轮子载承方可挪动。
而像如今的暴怒的布老九单肩扛鼎,这恐怕只有演义评书中不败战将方能有的神力。
一时之间,整个殿堂鸦雀无声,只有布老九放肆的狂吼,与此同时,天北崖马贼迎来了他们最为屈辱的一刻。
就见布老九那双充血赤红的眸子随意往哪方瞥去,就见那一边的马贼齐齐丢下刀斧胆怯的退身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
就是堂首那排持重盾的马贼都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后面有左山雕父子镇压,恐怕那些人都要抛弃压身的盾牌直接逃走。要知道,如果布老虎一声令下,布老九那蛮怪发狂把铜鼎抛向堂首,六百斤的重量啊,恐怕就是座房子也得压的粉碎。
“天,天呐,他,他在干什么。”
“不,不是吧,他还想在抗一鼎?他,他还是不是人啊。”
在所有人陷入癫狂那刹,布老九右肩下压一鼎,他蹲身又用蛮力将另一鼎抗在左肩上。
这时候的布老九在众人面前已经超脱了神鬼的界限,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他双臂舒展肩扛双鼎,千斤巨压面不改sè,就是古代杀将都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哈,老,老子,今天让你们这群小儿开开眼,给,给老子起!”
就当天北崖马贼怀疑是不是陷入幻觉之中,布老九开始做出一个连布老虎都胆颤心惊的举动。
“不,不要老九,不可鲁莽!”
布老九迈着沉重步伐,咬牙切齿,朝着第三个铜鼎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