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梁齐跟劳保拼命催促,架不住两人折腾,江胖子思前顾后,今天他们青竹帮也算倾巢出动,如果不折腾点事来,总是堵不住底下人的口。
狠狠心,江胖子深深看了眼急不可待的劳保,正要下令放箭,忽然,他眼神瞥到了观风口马贼身上捕捉到点点蛛丝马迹。
“慢着,老梁,你来看看,那伙人全神戒备四周,怎么没一个人盯那牛车?”
梁齐顺着望去,果不其然,观风口马贼各个亮刀子环顾四方,偏偏没人注意那磕磕绊绊的牛车。按道理来言,如果观风口接了护送货物的生意,他就得保证货物通行的安全,少一分,里面不管什么玩意碰了角,道上规矩,赔十!
所以,一般马寨接活,就像那白马威名,都会把货看的比人重要。
而像观风口中途cāo持起这买卖,哪怕天xing难泯,那牛车上驱赶的小厮都下车亮刀,全然不顾车上货物,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娘的,肯定是有埋伏!”
梁齐较之一般莽夫多了些心眼,否则也不会被雷豹看中。
他翻身压在劳保身上,狰狞的拔刀yù劈。
劳保吓得面无血sè,惊魂道“慢,慢着,当当家的,你说的那些俺懂,俺懂,可您要想想。他布老虎就是个狡猾的野蛮子,俺们青竹帮已经跟他们打的热火朝天,这竹南道就是咱跟横岭的分界岭,他能不谨慎嘛,他能嘛!”
这句话在理,江胖子朝梁齐打了个眼sè,劳保背上一轻。
如那蟒蛇,江胖子紧盯已经走过伏击范围的观风口马队,他身边梁齐道“当家的,既然无事,咱们动手吧,否则弟兄们蹲一晚上的点,这话抹不开。”
“不,咱们撤!”
江胖子忽然冷肃道。
“啥,撤?当家的,你,你别开这玩笑成不?”劳保有些诧异道。
江胖子一摆手,梁齐会意的把刀架在纳闷的劳保脖颈上,随后竹林子响起一声细不可闻的口哨,顿时隐藏在低洼的青竹帮马贼以极快速度消失在了青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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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一里的竹南道,瞧了眼后头那块刻有“关城”的石碑,张康拍拍起伏的胸口,摆摆手朝后头布老虎喊道“当家的,这趟跟您老人家过了趟刀山火海,嘿嘿,回头咱老张也可以去城里吹吹了。”
“诶呦,弟兄们,停停,歇会,还有那几位兄弟,麻烦把那黄牛上的缰绳给取了。嘿嘿,这几头牛是咱老张媳妇的嫁妆,回头还得好好送回去以免那婆娘絮叨勒。”
张康在那吆喝着嗓子,后头钟轮过来拍他肩头笑道“老米虫,我说把这缰绳给卸了,上面价值几万两的伤药不要了?怎么着,是媳妇的嫁妆重要,还是祖宗的留下的基业重要?”
身子骨一震,张康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翻身下马来到那牛车捣鼓起上面箱子。待打开一瞧,里面哪是之前布老虎忽悠他的干草石块,完全就是自己倾尽半数财产折腾来的上好伤药,张康吓得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的衣襟。
“我,我说当家的,你,你不是先前跟我说...”
指着牛车上的箱子,张康舌头打结朝远处坐地上歇息的布老虎吆喝嗓子。
这会儿一路平安,布老虎心里也乐呵,等张康提着衣角快步走了过来,这才眯眼笑道“老子不蒙你,别说你这发财大计陪了祖宗本,咱这项上人头估摸也得多几个箭窟窿。”
“此,此话怎讲?”
张康有些余惊未消道。
反倒钟轮子没功夫瞧他那怂样,兴致勃勃问道“当家的,您说那青竹帮既然打了咱埋伏,怎么从头至尾就没个声响?”
“嘿嘿,那还亏了老张的演技!”布老虎笑呵呵,一身喜气连带忘了身上疼痛对那张康道“老张,今儿大老虎承了你的情,回头让丧狗子给你面豹子旗,以后走这横岭把旗子插上,观风口聚义厅算你一张席子的地。”
“这....”
张康有些纳闷的挠挠头,凭他多年行商经验看的出布老虎今儿这趟事得了天大的便宜,不过就是瞧不准到底是什么便宜,能落堂堂观风口当家的这么大面子。
要知道一面白马帮开出的威字旗,放在关城里面可是值千两黄金,有了旗子,插在商队前头,其它马寨敢劫,就是打白马帮的脸面。到时候只要在这关城八百里疆域上丢的货,白马帮找不回来就得照原价三倍赔偿。
而观风口的怒豹子旗,虽说以现在的形势在大渡口那边不好使,可张康走的就是由南北上的生意。有了豹子旗,不但横岭畅通无阻,还等于有了观风口的承认,别说千两黄金,就是万两黄金,嘿嘿,张康美的现在就想回家给布老虎立长生牌位。
“当家的,您还没说了,那江胖子到底为啥就那么能忍了?要是换做咱,有百来号人,隐藏在暗处,就是搞不死吧,总能恶心一下也成吧。”钟轮嘟囔着心中疑问。
布老虎嘴角扬起一抹yīn笑,缓缓道“嘿嘿,冲豹子,狡野雕,黑山藏三熊,林里窝个肥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