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却也仍旧疼得他心烦意乱——“烧,把这个镇子都给我点着了!”他一边捂脸一边大叫道,这儿原本就只有几百名士兵防卫,哪里会是六团这头饿狼的对手,这会儿死的死伤的伤连盔甲都给六团扒拉了个精光。
又一会儿后,普扥终于想起了伍莱的交代,连忙又下令道:“别烧了!别烧了!撤退吧!”
撤退的速度从来不逊色于冲锋速度的六团离开时,带走了药材仓库里的全部存货,也带走了小粮仓里大半的粮食,只留下了一半没在火光中的镇子以及数千刚从前线转移过来的右军第二军团伤兵……“只要你们还敢用这儿,老子就还来。”普扥奔出了老远,仍旧是觉得不解气,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后,他恶狠狠的说道,“不,你们去哪儿,我就烧到哪儿,抢到哪儿……”
这一夜,天眷五个军团都动了,有些是迎敌接战,有些是增援,右军第二军团则是赶去救人……天亮时分,闹腾了一夜的左军第一军团这才发现与自己厮杀了一晚的,竟然是同为左军的第二军团,更惨的是,增援左军第二军团的中军在混乱中成为了双方的敌人。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海伦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案几上,昨夜的混乱不仅造成了三军近万死伤,让士气大损,还让各军团间隔阂骤生。
几位主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黑着脸不敢吭声。
“报!右军第一军团嘉赤公爵求见!”帐外内官高声呼道。
“让他进来!”海伦皱眉。
嘉赤快步走进,躬身施礼毕,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禀告陛下,大事不好,昨夜,木棉镇伤兵营遇袭,药材仓库、粮仓被劫,敌军还纵火烧掉了半个镇子。”
“什么?!”海伦眸中寒光一闪,“说,是谁的兵护卫木棉镇?!”
嘉赤心里一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禀陛下,是右军第一军团。”
“嘉赤。”海伦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可知道那药材仓库有多重要?”
“回禀陛下,臣知道。”嘉赤的背脊已经冒出了冷汗,未参战之前,他多呆在公国里悠哉,不像别的文武那样需要经常去行宫分班当值,所以只听说海伦的脾气越来越大,却也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般,现在见她这般恼怒,又想起最近她以残忍手段处罚文武大臣的传言,心里自然有些慌乱起来。
“哼,你知道了,还会把它丢了?”海伦眸子里有怒火在隐现。
“这个……臣知罪。”嘉赤俯首。
“来人呐!将嘉赤给朕拿下!”海伦大袖一摆,两侧早有侍卫快步上前,抓肩扼腕,三两下便把嘉赤按倒在地。
一众主将连忙求情。
“尔等无需如此,药材仓库是大军的后盾,药材一失,我军伤员如何救治,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疼死病死吗?这嘉赤身为领军公爵,却不知与国分忧,临战失责,牵累全军,再不处罚,朕如何治军?如何治国?!”海伦的手案几上重重一拍,喝问道。
“陛下,臣虽然失责,好歹有过拥立之功啊!”嘉赤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拥立之功也不足以掩你今日之过!拉下去!”海伦脸一寒,大袖一摆,数名侍卫当即将嘉赤五花大绑抗出了大帐。
这是要杀了嘉赤吗?一众主将不由得暗自心惊。
其实海伦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她只是一时之气找个地方宣泄罢了,若能冷静下来细想,便也能知道昨晚的事还真不能全怪麾下的军团,若是她自己能再谨慎一些,有些事便也不会发生了。
嘉赤被绑缚着扛出大帐的情形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谁?跟着父亲一起来的特勒。
“里莫离,救我!里莫离!救我!”嘉赤一边挣扎一边奋力呼喊道,连他自己也以为马上就死定了——都被绑成了这样,不是安心要杀能这么干?
听到父亲的呼喊时,特勒的心猛然一颤,将刚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让大半辈子都好颜面的父亲急声大喊出“里莫离救我!”这样的话来,说明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
“不,不,我不能让隆美尔家族都毁了,那样不行,不行……”特勒一边在心里这么说着,一边悄悄的转身,快步向系马处走去,与此同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里不断清晰…………“好!干得好!果然都是难得的将才啊!”伍莱听完汇报后,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茵珥和普扥的出手都是战果累累,这叫他又如何不高兴呢。
“是啊,茵珥上校的这招引敌攻敌,绝对能成为战史的经典。”萨雷斯笑着说道。
“普扥的六团也不错,给敌军制造出这么大的麻烦,我想,这么一来,天眷军估计会减慢进攻速度了。”贝利说道。
“贝利分析得不错,后勤无以为继,前线哪里还有底气进攻,当然,我们也得加倍提防了,万一他们玩得更疯狂一点,把后勤保障的主意打到我们这儿来,妄图一举攻下矛里塔尼亚然后予取予求,我们虽然不惧,倒也有些棘手哇。”伍莱笑着提醒二将的,胜不骄败不馁才是王道。
“报告!”帐外再度传来了通讯兵的声音。
“进来!”伍莱笑脸一收,说道。
通讯兵快步走进躬身施礼,头一抬,朗声汇报道:“禀告领主,据斥候回报,我军正前方左翼的敌军大营忽然大举撤退,与其相邻的大营也有部分跟随,不知是何缘故。”
“哦?”伍莱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