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淡去,包厢内茶香四溢,沈韶轩并未向梅姑娘透露买凶纵火的是谁,只是饮了一口茶。
淡淡道:“此时不便将姑娘牵扯进来,所以恕我无从告知姑娘,幕后操纵这场火灾的人是谁,这也是罗漫生的意思。”
话毕,沈韶轩把那日罗漫生交给他的发簪放在茶桌上,推到梅姑娘手边:“这是罗漫生托我带出来给你的,无论如何这次劳烦姑娘了。”
梅姑娘将发簪握在手中,眼角有泪水溢出,这只发簪是最后那日罗漫生从后台离开时带走的那支。
那时梅姑娘只以为他是想把发簪那去典当,多换些银子去赌钱,谁知他竟一直带着这只簪子,保管妥善。
这支银质发簪上镶着一朵白色玉花,花下吊着一串流苏,那是七夕时罗漫生买给她的,那夜罗漫生输了钱,喝得烂醉如泥。
梅姑娘在梨花树下等了他很久,见他满脸醉态本想扭头就走,却被他大力拽进他的怀里。
七月早已不见梨花,罗漫生却拉着梅姑娘的手,在梨树下翩翩起舞,月光如水,树影斑驳,两人在梨树下缠绵拥吻。
末了,罗漫生将那支发簪插在梅姑娘的发髻上,流苏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叮咚泉水一般。
一念及此,梅姑娘面上终于显露崩溃的神色,她紧紧握着发簪,跪在地上语调凄然:“沈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出漫生。”
沈韶轩从包厢里出来时,谢晚正靠在窗边打量着人来人往的街头。
原本谢晚听力极好,只要有意偷听沈韶轩和那个梅姑娘在说些什么,一定能把所有的话装进耳朵里。
只可惜谢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沈韶轩十分的尊重,她不愿窥探他和别的女子,总是欣然的留给他一些空间。
大概是因为他太悲惨了吧,谢晚这样想。
“看见什么了?”不知不觉,沈韶轩站在谢晚身旁,和她一起探头望着窗外,他不知道谢晚是在帮他提防眼线。
谢晚转过头,正好瞥见从包厢里缓步出来的梅姑娘,没好气道:“你管我看见什么了!你玩儿够了?”
沈韶轩扭头对梅姑娘投以微笑,收回目光时对谢晚挑眉,揶揄道:“你知道‘玩儿够了’是什么意思吗?”
谢晚白了他一眼,出了茶楼却又主动挽着沈韶轩的胳膊,强行挤出满脸笑容。
沈韶轩颔首打量着精神分裂一般的谢晚,莫名道:“你今天怎么了?难道是我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你吃醋了?那也不用忽冷忽热的吧!”
街上人多眼杂,谢晚满脸微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却很不耐烦:“你眼瞎吗?知不知道有人在跟踪你?”
沈韶轩脸上掠过微笑,很快又变回一副懵懂的模样:“不知道啊!”
两人姿态亲昵地走在路上,路边饭馆里香气四溢,沈韶轩把谢晚拉进饭馆里,只要了一盘饺子。
谢晚吃着饺子说:“别以为一盘饺子就能让我不跟你计较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泡妞!诶,你不吃吗?”
沈韶轩摇头:“没胃口。”
谢晚神情古怪地打量着沈韶轩:“唱戏的没把你伺候好吗?”
沈韶轩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手边的一双筷子敲在谢晚头上:“好好吃饭,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