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轩赫然出现在灵堂外,引来众人一阵惊哗,灵堂内的沈夫人抬起眼睛,一丝惊骇自眸中一闪而过。
很快,西门风冲过来,义愤填膺地对着沈韶轩:“你这个混蛋,为了逼沈世叔将武林之位传给你,居然不惜对自己的亲爹下毒!”
“如今沈世叔死不瞑目,官府的人都在找你,你居然还赶来!”
西门风一嚷嚷,唐家和展天门的人也立刻围了过来,随之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围了上来,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换了别人,光是看见这磅礴场面,怕是就已经作着揖跪地求饶:“各位好汉饶命啊!”
“你真是丧心病狂,楚妍不过看见你对沈世叔下毒手,你竟把她打成重伤,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凶犯抓起来!”
西门风越说越起劲,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愤慨。
“说够了没有?今天是我爹的丧礼,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送他最后一程,你要想逞英雄,过了今天再说!”
沈韶轩从容不迫地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目及展泸时,瞧见他眼里带着几分同情。
这时展鸿业沉声发话:“你伤天害理,连自己的父亲都忍心下毒,现在又来装什么孝子?今日不为沈大哥报仇,展某枉为人!”
说罢又对其他人吩咐:“愣着干什么?这样的人理应诛之!”
人群外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这人声音悠长:“百善孝为先,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也。”
“各位都是武林中人,今日前来送沈盟主最后一程,就不能给沈盟主一分清净吗?沈公子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众位将心比心,倘若故去的是你们,会不想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吗?”
沈韶轩放远目光,会这么长篇大论的人果然只有欧阳若愚,只听他说完后,人群之中立刻众说纷纭。
欧阳若愚走到沈韶轩身边,仍然中气十足:“你们要捉拿犯人又不讲究什么良辰,若是耽搁了沈老爷的丧礼可就难看了!”
却是一旁的沈夫人冷冷道:“让他进来祭拜吧。”
展鸿业脸色阴沉,却又不想表现得有一丝急躁,反倒遭人怀疑,于是点头应允,让沈韶轩进灵堂祭拜。
沈韶轩走进灵堂,其间的每一步都像是身负泰山一般沉重,这一次他没有落泪,对着沈威磕下三个响头,之后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往日被沈威鸡毛掸伺候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沈韶轩怔怔地望着冰冷的灵柩,忽然很想念从前被揍得体无完肤的日子。
若是可以重来,他一定宁愿委屈自己,也绝不让父亲失望。去他的年少轻狂,去他的人各有志,他只想换回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
末了,沈韶轩喉头梗咽,对着灵柩:“爹,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众人都等着沈韶轩从灵堂里出来,外头像是布下天罗地网,正等着沈韶轩自投罗网。
欧阳若愚始终镇静地摇着折扇,却未发觉人群中的唐老爷看见他手里的折扇时,大惊失色。
“沈公子,走吧!”守在外头的官差拿出枷锁。
沈韶轩冷冷地望着两名官差:“抓我之前,你们先说抓我的理由!”
其中一名官差头头是道地细数了沈韶轩头上的种种妄加之名,最后还传来唐府的那个证人,证实打伤唐楚妍的人就是沈韶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