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南不置可否的看着谢晚,叹息道:“姑娘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小妹,只可惜皇妹已经过世近三年了。”
末了,谢景南微微笑道:“姑娘若是路过谢国都城,可以到南王府来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王一定竭尽所能,就当是还姑娘今日的恩情了!”
于是谢晚顺利的获得了自由身,离开军营时唯一不顺利的,就是小白表现得略为抗拒。
谢晚只好一直对一旁诧异的士卒们解释道:“癫痫,呵呵,癫痫!”
小白被拽出军营后,谢晚怒不可遏地指着它硕大的鼻孔:“说,以后还敢不敢好色?”
“敢。”小白如实回答。
谢晚知道小白和沈韶轩一样无可救药,出于对沈韶轩的宽容,她也勉强宽恕了小白,于是牵着小白去找肖喻川。
落日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谢晚看着地上一人一马的脚印,忽然想起沈韶轩的面容,想起他那双世上最澄澈的眼睛。
离开穆国大概半月有余,不知他此刻还会不会偷偷躲到马厩里去画画?毫不吹嘘的说,他笔下的一草一木算得上世上最生动的画卷。
这也难怪他最喜欢作画,更难怪主宰笔认他做主人。
苍茫暮霭中,谢晚敛眸瞟了一眼胸前的玉锁。
倏然酸溜溜的想,倘若她真的拥有随心所欲的法术,走到天涯海角都能听见沈韶轩的声音就好了。
直到这时,谢晚才意识到沈韶轩对于她来说,就像家人,就像归属,虽然不清楚到底与爱情有没有关系,但至少,生命里缺少了他,就像晴天里缺了太阳。
视线模糊时,谢晚听见小白冷哼一声:“哭什么鼻子?”
“信不信我真的会揍你?”谢晚吸回还没有机会流出来的眼泪,对小白挥起了拳头。
小白顿时讪讪不敢回嘴。
前方,肖喻川雪白的衣袂如浪花般旖旎,他将长箫握在手里,在天边透射的微光下缓步朝谢晚行来,宛如飞鸟。
“想起什么了吗?”肖喻川神情淡淡。
谢晚摇了摇头:“肖大哥,我认识军营里的人吗?”
肖喻川仍旧无喜无忧,他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子坦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的就是他这样的男子。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从前认识。”
谢晚和肖喻川在晚风中赶路,肖喻川的话语蓦地自谢晚耳后低低响起:“每个深夜你都会忽然衰老,那是因为你体内的流光陨尚未完全融合在你的身体里。”
“肖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谢晚大吃一惊。
肖喻川微微眯着眼睛:“因为这些都是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才知道。”他又说:“流光陨不能与你完全融合,原因大概是你没有法术,所以呢,我们得想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灰黑的夜空中透着浅浅的紫色幽光,远处有星子若隐若现,谢晚问:“肖大哥,你是什么人呢?”
“不老不死的人。”肖喻川回答得十分简单,其实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告诉谢晚,他是个寂寞得犯了错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