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显得自己小气,那日肖喻川带着谢晚去裁缝店里选了上好的绸缎,定制了几身冬衣。
待事情办完后,肖喻川替谢晚找到客栈住下,又匆匆忙忙出门寻找解除流光陨封印的方法。
谢晚本想跟肖喻川一起出门,但想到自己去了也是拖后腿,于是佯装毫不矫情的答应了,其实肖喻川走后,谢晚就有些后悔。
这样的情绪唯有在客栈后院里吃草的小白最明白,它一边索然无味的嚼着稻草,一边鄙夷道:“做作,矫情!”
谢晚托腮望着楼外停歇的雨雪,叹着气告诉小白:“你不会明白的,专心吃草!”
小白顿了一会儿,忽然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应该去南王府,这样才能慢慢找回自己的身份,我就不用做马了!”
谢晚蹙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今日南王回府时你看见了?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姑娘?”
小白以为谢晚发现了什么线索,连忙道:“都看见了啊!”
谢晚顿时离它远远的:“想看漂亮姑娘就直说,说了我也不会满足你!”小白懵懂良久。
几日后是谢国都城的花灯节,这一天夜里街上挂满五彩的灯笼,数不尽的灯火犹如触手可及的繁星,给冬天的夜里增添许多色彩。
谢晚不喜欢凑这热闹,不过借着去裁缝铺里拿衣服的机会,有幸目睹了一场隆重的花灯节。
路上颇有情趣的男女们,有的戴着面具,有的手捧梅花,来来往往的人路过连成一片花灯下,如同头顶便是璀璨星河。
时隔几日,谢晚又一次见到谢景南与红装女子,是在花灯街边上的一家酒馆,也是这一天,谢晚才知道红装女子有一个寂寥的名字。
她叫许清秋,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也不是谢景南,反倒是披着白色狐裘的沈清秋。
暖意融融的酒馆里,许清秋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下肚,酒水割喉的痛楚于她脸上却是悄无声息。
几天前她着了风寒病还没好,今日却因为谢景南有事出门,不愿独自过花灯节而出门饮酒,身边也没有丫鬟陪同。
办完事的谢景南正巧路过这家酒馆,他这日披了一件黑色斗篷,装点高大魁梧的身材,更加显得威严。
他只淡淡朝酒馆里看了一眼,吩咐身旁的侍从道:“让她出来,别在外头丢人现眼!”
侍从连忙进屋去请,许清秋却不为所动,直到杯盘碎了一地,而她站起身来时险些倒在碎片上,事情才终于有了一线转机。
转机有些错位,只见酒楼内一个身穿冰蓝色锦袍的男子大步走来,旋身时踢开脚下的杯盏碎片,一只手将许清秋扶好后,退到一边。
在此之前,谢晚分明在远处看见站在门外的谢景南,表面上对酒馆里的人不屑一顾,却在许清秋要摔倒时眼波荡漾。
而那个忽然出现的男子,站在一旁望着脸色绯红的许清秋,置身事外的念了一句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说罢,他转身离开,迈向满街的璀璨灯光里。
他走到谢晚对面时,蓦然大雪纷飞,火光灼灼的温情夜晚,多了片片凉薄,谢晚心里却乍地一阵悸动。
谢晚隔着一条街定定看着对面的蓝衣少年,大雪无言,谢晚嗫嚅几声后,装着脑海里最美的这个夜晚,走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