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被沈韶轩一勒,又咳嗽了几声:“这次我可是因为你才受了重伤,算不算工伤?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即便谢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沈韶轩就是不肯让她离开他的怀抱。平时能言善辩的他,彼时却只余满心激动。
谢晚想了一会儿:“喂,你不会是为了省下替我治伤的银子,现在就要勒死我吧?”
沈韶轩一声嗤笑,放手时目光投向谢晚的胸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谢晚把脸一拉:“你往哪儿看呢?”
话毕,竟扬起拳头在沈韶轩鼻子上打了一拳,许久没流过鼻血的沈韶轩登时找回熟悉的滋味,痛得又哭又笑。
“你想什么呢?我是这么抠门的相公吗?”沈韶轩揉着鼻尖,“你胸口有伤,我是看看你伤好了没有!好心没好报!”
谢晚按住胸口,胸腔尚且闷痛,敛眸时瞧见裙子上密密麻麻的血点,皱眉说:“回去之后你得替我做一套新衣裳,要上好的布料。”
沈韶轩不屑地扬起下巴:“你这算什么要求?有没有一点追求?”
视线转移时,沈韶轩才发现风拓早已适时宜的离开了,想必他是明白沈韶轩顾忌他的魔族身份,因此避开旁人的视线。
不过倘若沈韶轩能如欧阳若愚一般未卜先知,方才一定不会放任风拓自作主张。
不一会儿,谢晚似乎恢复了大半,伸着懒腰问沈韶轩:“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对了,我的牛角刀呢?”
沈韶轩撇了撇嘴:“那家药铺差点烧成了灰,你的牛角刀掉在里面被欧阳找回来了,你是不是遇见杜若了?”
谢晚疑惑:“谁是杜若?”
沈韶轩把风拓说过的话原模原样转告谢晚,于是谢晚恍然大悟:“没错,不过这个人并非无脸怪物,他有半张脸!”
沈韶轩点头,故意兀自站起身来:“走,我先带你回去。”
谢晚坐在青草地上,目光幽怨:“你有没有诚意啊?我重伤未愈,你让我跟着你走回去?”
微风扬起沈韶轩的衣袂,幽光之中的紫衣少年,如潜藏在深海中的一颗宝石般动人,他弯了弯眼角:“那好吧。”
随即缓缓蹲在谢晚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快上来。”
其实谢晚不久前便恢复了体力,不过趁着沈韶轩内疚之际,颐指气使地对他多提些无理要求,也算是报了平时被他使唤的仇了。
岂料就在谢晚把头靠在沈韶轩肩上时,乍地瞥见萤火虫散发的幽光背后,一张森然面貌逐渐明朗。
“糟了,他还在这儿!”谢晚压低声音。
谁知沈韶轩非但纹丝不动,还气定神闲地取出主宰笔,扬手时足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风范。
谢晚仍靠在他肩上,料想大战在即,于是如实承认:“其实我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你不必背我的。”
沈韶轩笑道:“你居然撒谎,养伤的待遇有待重新商量!”
话音方落,他却没有放下谢晚,而是挥笔拨开大片萤火虫,目光凛冽的望着前方那张脸,气焰嚣张:“杜若是吧?”
对面的身影猛地一颤,哑着嗓子道:“你是谁?如何认得我?”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才不认识!”沈韶轩扬起主宰笔指着杜若,“我只知道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