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会向我父王提亲,我等了你一年。”
许清秋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些,头顶却半晌没有回音,良久,肩头才嵌入一道冰冷的力量,是谢景南将许清秋轻轻推开。
“你调查我?”谢景南剑眉倒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倘若灼灼目光可以拨开夜里的雾瘴,那么许清秋的两道目光定然足以点燃漆黑的夜空,她桃花般的眸中渗出泪水,唇畔剧烈抽搐着。
许清秋想象过无数种结果,她猜想她把真相告诉谢景南之后,他也许吃惊懊悔,也许难以置信。
却没有任何一种可能是如眼前这般,不冷不热,仿佛许清秋当成至宝日夜嵌在心间的记忆,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琐事。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许清秋满脸泪痕,明亮的双眼刹那间布满血丝,梗咽着吼了出来。
谢景南面露倦色,抓起许清秋纤细雪白的手腕,狠狠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的我都给你了,如今你还想要什么?”
许清秋将手腕一点一点从谢景南手里抽出来,倔强的神情中忽然浮出一抹凄然苦笑,她告诉他:“我只想要你的一颗真心。”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这便是许清秋听过的最为残酷的情话了。
诚然,她知道当日谢景南一口答应让她进王府,不仅仅因为谢景南的亏欠,还因她指尖轻抚谢景南眼角的动作。
这个动作,让今日的许清秋做了当年的姜词许多年的替身,她替的人是自己,如此显而易见的动作,谢景南却浑然不知何意。
“方才你说过的话往后再也不许提起,姜词只有一个,却不是你。”谢景南最后说,“还有,我不许你再靠近夜阑寺!”
然而今日的许清秋又岂是规矩之人?
一天后,她兀自混进夜阑寺,瞧见了那个代替她被谢景南照拂爱惜了多年的女子,她是如今的贤妃,姜词。
自当年一别,这是姜词与许清秋第一次相见,以往两人仅有杳杳几封书信往来,自从姜词承宠后,一张白纸再也飞不进宫墙。
其实许清秋早就想过,让姜词把真相偷偷告诉谢景南,那日她小产之前,托宫女带了一封信进宫,原本信上的内容讲的正是此事。
许清秋放慢脚步,走到跪诵佛经的姜词身后。
佛像前蓦地拉出一道摇曳的墨影,姜词转头时神情复杂,顿了许久仍是无法抑制的唤出一句:“公主!”
许清秋冷眼看她,目光里分明带着责怪之意,她说:“当日我与你说过,从今往后你就是姜国公主,姜词。”
可许清秋不会告诉今日的贤妃一句实话,她后悔了。
寂寂寺庙中香火鼎盛,姜词站起身来,眼底盈满泪水:“一别多年,公主怎么瘦了这么多?”
许清秋原是有泪,终究化为一声冷笑:“我为何消瘦,你不会不清楚,我也曾写过书信给你,只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既然你喜欢的是恒王,为何不肯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