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谢晚只得挥出随身携带的牛角刀,对着风拓张开的那只手狠狠划了一道伤口。
浓黑的血似墨丝旖旎风中,风拓收回手掌时,眼角略略抽搐,他压低的声音里藏着怒意:“你手上居然有神族的法器!”
谢晚当然忘不了这把牛角刀是她用林栀吸人精气的香炉炼化而成,如今顾不上这是不是什么神族的法器,谢晚挺直腰板瞪着风拓。
“没错,所以你别再惹我,现下夜黑风高天色不早,我劝你回家洗个冷水澡镇定一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风拓冰霜似的眸中溢出冷笑,他手上的伤疤仍然裂出一个极深的伤口,他却不顾血仍然向外迸发,照样杀伐出手。
他这一生,找到主宰笔和魔主宰,费尽千辛万苦让沈韶轩拥有至高无上的法术,以开启圣极之境,复兴魔族。
归根结底,他呕心沥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被困画中的人,而这一颗流光陨,比起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管用得多。
如今离愿望达成只有一步之遥,他怎么甘心放手?
谢晚捕捉到风拓脸上的怪异神情,突地觉得这个表情变化多端的人一定是疯了,因为他的眼球布满血丝,满头白发四散开来。
他恶狠狠地向谢晚扑杀而来,浑身萦绕着墨丝似的魔气,谢晚隐约记得这荡漾着的墨丝与某样东西十分相似,却又一时忘了是什么。
飒飒凉风中拉扯出一道金光,月色更加凄然无比。
与此同时,流浪了几天的小白和雪儿正躲在宫中一片竹林里,由于天气炎热,小白和雪儿身上均被蚊子叮出无数个大包。
竹林里有一座石拱桥,桥下是翡翠色的碧绿湖水,换作白昼,水面倒映着两岸翠竹,绿上点绿,煞是秀美。
这一狗一马不知如何躲到桥洞里的,夜风在洞里掀起呜咽似的呼啸,小白紧紧靠在雪儿身边,缩着身子。
一个小小的桥洞,要是雪儿独自躲在里头倒还舒畅,如今多了一匹马,真真是动个身子都担心掉进湖水里。
明月高悬,夜风总是带着凉意,这时桥洞里传来小白打呼噜的声音,半梦半醒的雪儿终于忍不住挠了它一下:“你给我醒醒!”
小白的白色垂睫分明颤了颤,却僵硬似的一动不动。
这让雪儿很是窝火,又挠了它一下:“你再打一声呼噜试一试!顺便说一下,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
小白这才打了个呵欠:“我冷!”
“放你的屁!”雪儿龇牙咧嘴,喉咙里涌出愠怒的低吼,“你的马皮那么厚,还会觉得冷吗?”
小白忧伤的目光掠过泛起微波的湖面,十分委屈:“我说过了,我又不是一匹真的马!又不像你身上的毛那么长……”
雪儿本想放一波暗器把小白逼进湖里,经过些许思量后却问道:“你不是马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使命是为了帮老大找回自己的身份,然后我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小白说。
雪儿尤甚鄙夷:“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怎么帮别人找回身份?真是白痴!”
“白痴也比你强得多,一个女子变成了一条狗,啧啧啧!”
小白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冰冷的杀机如蛇一般盘踞在它身上,在雪儿动口杀了它之前,它连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