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实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那……将军让我什么时候回城?”
凌炎松了口气,道:“事不宜迟。老爷爷,等‘毒药’制成后,就请您立刻回城,若是耽搁久了,我怕于将军的xing命可能保不住……”最后这句话,凌炎倒不是故意威胁刘实,他心里倒确实是那么想的。
刘实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的时间,凌炎便一边跟刘实吃饭喝酒,一边等着左慈将制好的毒药送来。期间,他不断安慰着刘实,而且告诉了回城的办法——让刘实对守城士兵说是被赶回来的,请开门放他们进城。
凌炎也想着自然不能将前寨的百姓全都送回去,不然可能会引起左校疑心,打算只送回一少部分的人。
一个多小时后,左慈将“遁血之毒”拿来了。
凌炎将他们二人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接过了左慈的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刘实。
刘实把瓷瓶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这个……便是那毒药?”
凌炎点点头:“只要您让您儿子把这个放到饭里面,就可以了。”
左慈也嘱咐了刘实一句:“请贴身,以免让士兵搜出来。”
刘实看上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微哆嗦着手,将小瓷瓶放进了怀中。
左慈笑了一下:“请放心,此药无味,放入水中之后,便即刻消失不见。”
刘实愣愣地点了下头。
凌炎又告诉了刘实一遍进城之后该如何去做,刘实点着头答应着,随后,凌炎派吕公将刘实接走了。凌炎暗中告诉吕公,将刘实先带回前寨,然后再随便挑十几个人,跟刘实一同回城,让吕公护送到中途再回来。
吕公带着刘实离开后,凌炎突然想起了刚才想到的问题,便问左慈:“国师,刚才跟刘实聊天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左慈道:“将军请讲。”
凌炎道:“刚才刘实问这毒药会不会毒死左校他们,我就想到,为什么我们不能用真的毒药,去毒死他们,那……是不是也是一个办法?”
左慈想了想,道:“若是那般,可能刘实和他儿子会有危险。”
凌炎不明白:“为什么?”
左慈道:“普通致死的毒药,一般会有些异样味道,或是有些颜sè,那刘实的儿子想将其混入饭菜中,便有些困难。即便放入了饭菜中,若是左校吃到饭菜,以他的修为,或许能觉察出一二。”
凌炎点了点头:“也是……反正我也不想真的毒死他,能活捉的话,最好活捉他。”
左慈点了点头,退出了帐外。
也许,凌炎现在没有意识到将来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但照实际中的发展来看,至少没有下致命的毒,算是正确的判断。
两个多时辰后,吕公回来了,跟凌炎说一切正常,他已经把刘实还有十六个百姓,护送到了钜野城外不远处,而且留下了几名探兵,继续跟进,查探情况。
凌炎听后,稍稍安了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名探兵来报,说他看到那些百姓都进了钜野城中。
凌炎又放心了一些,他之前就怕左校不让这些百姓进城,现在得知刘实已经平安地进了城,他觉得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
在等钜野城那边的消息的期间,凌炎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一方面接连不断的派出探兵,查探情况,另一方面,他去探望了张闿和于羝根——张闿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但于羝根的情况,仍然不太乐观。
按照事前的约定,刘实进城那天的之后两天内,若是计划成功,刘实或他的儿子会想办法通知凌炎。本来,凌炎也想派个机灵的士兵乔装成百姓,跟着他们一起混进城中,有了结果后再想办法出城报信。但凌炎担心的是,再机灵的士兵,恐怕也会露出些许马脚,而那左校,jīng明得都快成了jīng,很有可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再说,城中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也很容易被人察觉。所以,凌炎没有冒这个险,而是让刘实他们想办法送出消息。
但已经过了两天,却没有刘实的任何消息,也没有刘实派来的人送消息,派去的探兵,都陆续回报城中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这代表的意思无非不是计划泄露,刘实被左校杀害了;就是计划成功,左校的士兵们,已经丧失了内气的能力;在不就是刘实临时改变了主意,背叛了凌炎。
凌炎认为这三种情况中,最不可能发生的就是最后一种——在之前的谈话中,凌炎看出来了刘实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就绝对不会临时改变主意。虽然凌炎也看出刘实有一点胆小怕死,但刘实怕的是他儿子被杀,而不是他自己。既然已经得到了凌炎的保证,那凌炎绝不会相信刘实会摆他一道。
第一种情况和第二种情况,凌炎倒是不能保证发生了哪一种,因为从表面的情形看来,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如果刘实一切顺利,黄巾兵都中了毒,那除非是内气深厚的人,不然平时应该很难觉察出体内的变化,只有运内气的时候,才会明显感觉到内气的大量消耗。所以,即便成功了,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静;若是计划失败,刘实被杀,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大新闻,杀一个百姓,在左校看来再平常不过。只是左校若是知道了这个计划,那他必然会探个究竟,不管刘实说或不说,左校应该都能猜到几分。
凌炎自然希望现在的状况是第二种情况——第三种情况凌炎想也不想就忽略掉了;第一种情况,凌炎是最不想看到的,如果计划失败,那他会感觉万分的沮丧,更重要的是,他对刘实下的保证,就食言了,刘实父子已经被杀,自然不会再来找凌炎讨说法,但凌炎这一生对刘实父子的歉意,恐怕都难以消弭了。
但不管现在到底发生的是哪一种状况,凌炎都感觉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刚才才去看过于羝根,于羝根的伤势,已经不容再耽搁了,而左慈也说了,制造“气血遁”所需的一味药材,仅够今天一天的了。
凌炎决定豪赌一把——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把赌注押得这么大。
凌炎找来中寨将领来他帐中,待所有人都到齐后,凌炎便把之前派刘实去执行计划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诸位将军,到现在钜野城还没有任何动静,我也不知道刘实是不是已经成功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进兵!”
蒯良站出来,道:“炎将军,是否先派人去城中探查一番,等有了结果再做打算。”
凌炎边摇头边道:“要是刘实那边有了结果,只要有一点机会,我相信他也会派人来告诉我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估计是守城士兵不让百姓随便进出城中,我们就是派人去,也不太容易查出什么消息……再说,我没有时间再去等了,于将军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而且那‘遁血之毒’,随着时间的推移,毒xing越来越小,如果刘实没有成功了,那倒算了;如果他已经成功了,那现在那些黄巾贼就都已经中了毒,我们要是不趁现在进攻,更待何时?”
蒯良想了想,又道:“炎将军,那刘实过了约定的时ri,却还没有任何音讯,或许计划已经……已经失败了……或许,那刘实却临时改变的主意。”
凌炎又摇摇头:“他不会不守信用的,我相信他。不过……要说失败……这个倒是有可能的……”说着,凌炎的脸上现出一丝沮丧之sè来,“但现在是进攻的最后机会了……要是这次都成功不了,那……我们还有什么机会呢……”
众将默不作声。
凌炎的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绝决的神情来:“这次我就全当刘实成功了,就赌这一次了!要是赌输了,我也认了……但要是赢了,我们就大获全胜!”
文聘站出来,抱拳道:“炎将军!末将愿率一支兵马,前去攻城,以试敌情。”
张怿也抱拳道:“末将愿一道前去,辅助仲业。”
凌炎道:“这次,由我率军前往,众将随我一同前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