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卷宗,周锦棉似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舒了口气,活动活动手指,缓了缓,对兄弟二人说:“一大早上就把二位叫过来,只喝了杯热茶,实在是不周到,只是公务如此,怠慢世子与小侯爷了。”
谢神策也笑道:“公务即是公务,没有什么周到怠慢之说,周文书言重了。”
周锦棉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有空请二位喝一杯,只是今天不行了。”
谢神策微微诧异,缇骑司居然这么好说话?
出了缇骑司,走了好远,人渐渐多了起来。谢神策问谢神威:“缇骑司就是这样?”
谢神威道:“就是这样啊?一直就是这样。”
“我是说缇骑司里面的人都这么客气?传闻都是假的?”
谢神威想了想说道:“里面的人肯定不是都这么客气的,至少搜身的那两个就不是。”
谢神策被噎住。
顿了顿,谢神威又道:“至于传闻,你都说是传闻了,那还有什么可信度。爷爷对我说起过,能出来的人,在里面的待遇都是极好。至于出不来的人,在开始的时候也是待遇极好的。”
极好的......极好的.....方不负恩泽呢?
什么是能出来的人?能出来的又有多少?不能出来的,想必在定罪前,待遇都是好的,审问时或是定罪后,肯定就是生不如死了。除了亲身经历,谁知道呢?
......
谢神策真的很清闲。太学就是个清水衙门,太学博士也就是个清闲职位,每四天一休假,而且工作日事情也不多,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可以参加诗会,可以与同僚外出野餐,也可以携众上青楼。目前谢神策的身份,最主要的还是陪公主读书,不会那么快的就有授课。
而且,谢神策的年龄,基本上还是太学院里面最小的。
让谢神策给一帮大哥大叔讲课,谢神策真的是有点不习惯,最不习惯的是,太学院是没有女学生的。哪里有后世男女共处一室的美好画面。
所以说,太学博士是四天一休息,谢神策是一休息四天。
好在谢神威牺牲了太多的时间陪谢神策骑马射箭。
至于先前腿上受的伤,本就是刀尖擦破了皮,再加上他的身体被大师兄用药物“改造”的极好,如今疤都去了。
兄弟两带着二十余个家将及一干仆从,下午就来到了终南山,准备为期三天的围猎。
如今的威侯府,除了三位管家,下人之中,谢老三最为风头正劲,由于当年的一次巧合,谢三儿从一个厨子荣升为小侯爷的贴身侍从,在小侯爷流放(当然现在谁敢认为那是流放,哪里是流放,简直就是镀金嘛)滁州十年,如今回到晋都,不仅身家被涨,就连身份,都跟着水涨船高。
小侯爷回府后,老太君就亲口给了谢三嘉奖,当场就赏赐了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一等家丁一月例子钱才三两,一年不过五十余两,一千两银子得不吃不喝二十年!要是在知道陪小侯爷在滁州呆上十年就能拿一千两银子,当时打破头也得死乞白赖上。更何况,谢老三在滁州城的日子,也不是一般的好。
世上没有后悔药。谢老三如今得叫“三叔”,而且大名也不叫谢三了,老太君说是念在谢三三代均为谢家家仆的香火情上,赐了谢三大名!叫谢忠,认了老管家做父,是可以写入谢家家族志的。老太君还准备为谢老三做媒,将一名大丫鬟嫁于他。
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
因此,谢三爷这几天可是无比的春风得意,各类小厮婢女都在往三爷的小院子里送礼走后门,三爷收礼收的干脆,话也说的干脆,只要是为家族,有人需要帮忙,谢忠万死不辞。
奴仆们一边千恩万谢三叔的承诺,一边在心里痛骂狗腿子真真走了狗屎运,如今真倒把“家族”两字时时挂在嘴边。要不是不敢动手,谢老三如今早就被众奴仆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