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些都成了记忆了,如今的兰陵二曲早就成了珍品,以前两元钱一瓶的酒炒到了四五百元一瓶,已经不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以喝到的酒了。以前的小家碧玉,早已成了大家闺秀。
麻子大爷一打开那瓶兰陵二曲,一股浓郁的酒香就飘出来了,这个香味是地瓜烧特有的香味,浓郁而甘冽,但入口却绵软而柔,李白那个老头都说过“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兰陵酒可是和当时的杏花村的酒齐名,这一打开酒我就觉得车子猛烈的动起来,好像是有人在故意的晃动着车子,这时麻子大爷说:“二哥你那别晃动了,这样吓着孩子。我会三杯酒敬上。”
麻子大爷说完,那个车子就不动了,稳稳当当的停在那里。这时麻子大爷倒满一杯酒,慢慢的泼到地上说:“二哥第一杯酒敬上。”
这时本来无风的夜晚,忽然起了一阵小旋风,我由于被鬼旋风吓着了,一看车子前起旋风,吓的连连往后退。这时麻子大爷说:“晓东你别害怕,这不是旁人,是前面大碾边住的你周二大爷,你周二大爷好这口,今天是酒瘾犯了,想喝两口来了,我给你二大爷倒满三杯酒,你二大爷就会回去了。”
我一听不是太害怕了,这些年来我见到的事情太多了,胆子也逐渐的大起来,所以麻子大爷一说明白,我就不往后退了,但看到旋风心里还是瘆的慌,于是我就趴在车子梆上不敢去看。这时张神婆张大娘过来说:“晓东你不要害怕,有大娘在跟前,你不要老想,看看咱后面,晚上看东西和白天不一样的。”
我一听也是,长这么大,晚上到地里还没有几次,我抬起头看见那个小旋风在刚才倒酒的地方旋转,麻子大爷也不害怕,又倒上了一杯酒,我不想看,就往远处望去,十三的月亮还是很亮的,可以清楚地望到远方,我看着远方黑咕隆咚的,果然和白天不一样,这时我忽然看见有一个地方好像出了一颗星,那个地方很熟悉,是一个乱坟岗,那里面全是起起伏伏的土包。
我几年前那个天眼还能看见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的时候,只要是阴天没有太阳,我就会在不经意之间,看到那里面全不是小屋,那里的蚂蚱很多,还有很多叫乖子,但我从来不进去。这时麻子大爷的三杯酒倒完那股小旋风就慢慢的停止了,麻子大爷朝那个地方拱了拱手,然后转过身对着张神婆说:“咱二哥这个人生前就好这点猫尿,你看看死了还念念不忘这酒香,三杯下肚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张神婆说:“是呀,咱二哥要不是好这口,也不会被领到井里淹死,要是活着,就他还能缺酒喝、”
麻子大爷说:“是呀,也该到二哥该死,咱村里的那口古井早就让盖上了,就怕年岁多了出精怪,偏偏那天来了考察队,非要研究一下那个古井,就让人把古井的石头挪开考察队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道道来,就回去了,村里的人也忘了把井盖挪到原位。”
俺二哥在庄南刘家饭店喝醉了,按说回家根本不用转个大圈,八辈子也走不到鬼街,没想到遇到了鬼领路,领到井里淹死了,那天二哥的儿子急急火火的找到我说他爹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而切晚上做了一个恶魔。梦见他爹喝醉了酒,就往家里走,没想到喝的太多了,回不了家了,就在庄南的水泥汪那片的小巷转悠。
转悠着忽然来了一个女的,背着一个小孩,对二哥说把二哥送回家,二哥很听话的跟在那个女人的后面,转悠转悠去,就领到了鬼街。
张神婆说:“兄弟你说说这件事,那些天我正好没有在家,回来就听说二哥跳井死了,我一直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时间还早,你就把这件事说说吧?”
麻子大爷说:“好,那我就简单的说一下,二哥的儿子周大梦见二哥被一个女人领到鬼街,二哥就如同木偶一样跟在后面,领着领着领到了那个古井,这个井很邪性,和村东面的那个八卦井正好截然相反,村东头的八卦井从来没有淹死过人,而这个古井经常淹死人,听说在民国初年淹死了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这个井就再也没有人用过。”
自从那个女人出事以后,这个鬼街就不安宁起来,大家都说这一片有鬼打墙,有时那个女鬼和那个小孩就会出来,因为怨气太重,所以经常想把人往井里领。那条街你就是大天白夜的在那条街上走,走到大街的阴暗处,你就会发觉忽然有人趴在你的身上,很明显的觉着有人往你脖子里吹凉气。
要是八字弱的人就会看见一个面目狰狞的小孩趴在背后,旁边还有个女人在嘿嘿冷笑。这个女人眼里、鼻子里、嘴里都往外流着血,披头散发的很吓人。咱接着说周大做的那个梦,周大梦见他爹被那个女人领到井边,一下子推到了井里,然后那个女人仰天长啸,笑完了就抱起小孩说:“终于有了替死鬼,我们这就到阴司报道转世投胎去。”
女的说完这话,周大激灵灵的醒了,一下子做起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全身的衣裳都湿透了。这时就听见“咣咣咣……”的砸门声,声音很大,可奇怪的是自己家的那条狗根本就没有叫,这条狗搁在平常,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拼命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