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李纨说头疼,绿芽作为一个合格的小丫头,自然是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她甚至从荷包里拿出一小盒薄荷膏,用银簪子挑出一点点,抹在了李纨的太阳穴上。
“姑娘好生歇息下吧。今儿在林家也够兵荒马乱的了。”
薄荷的凉意让李纨定了定心神,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她虽说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摸样,可心里却开始了盘算:那一僧一道大概对她的特殊有所了解,这便是一个无法预料的变动,因而这两个人留不得!从这会子的事情来看,那一僧一道虽说有点本事,但说是神仙也不够格,如今李纨虽说没办法把他们两整死,但让他们不敢再拿着如今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这也许可以做到。
既然如此,李纨同贾敏说的也不是胡诌,同廉亲王妃修书一封很有必要。王妃慈善,最见不得小孩子受苦,若让王妃知道那两人曾经试图害得人家妻离子散,王妃才不会管他们神仙与否,断不会饶过他们的。至于世子,虽说世人说他顽劣不堪,可前些时日同船的了解,他也是个至纯至孝的,只要王妃开了口,世子定会出力。
李纨的书信被如期送到了王妃手上,王妃看得是火冒三丈。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居然有人打着出家人的名义招摇撞骗不说,还行着拐卖人口之事。
“你看看,世上竟然有如此之人,打着方外人的名义,完全是败坏了佛祖与道尊的清誉。”王妃莫氏气冲冲的将书信摔到刘励面前。
因事情描述的详细,李纨的信还很有点厚,王妃也没表明是谁送来的,刘励便微微看了几眼。廉亲王是个宠妻、爱妻的,王妃的世界还有几分天真,可刘励在外当差,虽说一贯不正经,可什么事情他没有见过。所谓出家人,不过是说得好听,谁知道那些佛庙庵堂里藏着写什么。
刘励当做是一般的书信,没太当回事儿:“母亲何必为这些小人生气,说不定人家也许是真心要化人出家,母亲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他们要化人出家,别哄鬼了!要化人家姑娘,最少要来个尼姑、道姑的吧,从没听说有和尚道士来度化女子的。就假说他们是度化的,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度来的姑娘也只有一个,那人家姑娘到底是信佛还是信道?难不成还会一起信?我可没听说过佛道两家有如此之和谐。”因刘励漫不经心的态度,王妃更是生气:“而且那两个骗子也实在猖狂,居然就敢当场动手打人,若是纨儿被她们打实了,这会子怕是要很受些苦。”
“纨儿!不李姑娘!”刘励惊了,若说本性,他是有几分薄凉,可这会子竟是涉及到他的心上人,刘励又配上了十二分的注意:“李姑娘怎么了?”
王妃说完了之前的那些话,心中的气愤已经发泄了不少,待到刘励着急时,王妃倒是端起了架子:“信上都写着呢,我儿自己看去吧。”王妃一边说,一边端起杯子做出饮茶的摸样,宽大的大袖衫将她的脸面遮得干净,使刘励全然看不见自己母亲戏谑的表情。
瞟了眼有三四张纸的书信,满心焦急的世子爷自然无法静下心来阅读,只好求助自己的母亲:“好母亲,您就大发慈悲告诉儿子吧,难不成看着儿子焦心很是有趣儿?”
王妃一脸正紧,口中说:“那是自然。本王妃最爱看你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得。谁让你从前都是一副万事不伤心的摸样,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少了好些乐趣。”说着,王妃拿着指甲戳了戳自己儿子的眉心,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励一脸无可奈何,但还是说:“母亲这会子可以告诉儿子了吧。”
“告诉你,那也……”王妃拖长了语调:“那可不行!你之前借着我的名义给纨儿送礼,我都还没追究呢。”
“母亲!您有什么就一齐告诉儿子吧。”刘励是真心急了。
王妃这才悠哉悠哉的说:“告诉你自然可以,只是你得负责督促,把那作乱的一僧一道给捉拿归案。”
“那是自然的。”
王妃把李纨如何拿话说那一僧一道,那一僧一道如何怒气动手打人都同自己儿子给说了个干净,成功的看着自己儿子的脸给变了颜色,而后问道:“你不会觉着是纨儿说话说过了,才招来那一僧一道动手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