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年青警察推了一把后腰,许岩就知道糟糕了——那警察的手恰好推在他后背的手枪上,那硬邦邦鼓起来的一块。果然,那年青警察一口喊出来,众警察都是悚然,纷纷转身望过来,目带惊惧——政府严厉禁枪,凡是涉及枪械的案子都是重案大案。同样,除了军警人员外,凡是在身上带枪的人,一般都是非常危险的亡命之徒。
听那警察喊许岩身上有枪,有个警官立即反应过来了,他一边冲着许岩喝道:“不许动!再动打死你去!”一边伸手往腰间的枪套摸去,要作势拔枪出来。
这下,许岩实在没办法了——他可以跟警察们回派出所,甚至容忍自己被警察们制住,但被警察这么近距离用手枪指着,许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谁知道那警察紧张之下会不会走火?这么近的距离下开枪,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抵挡不住的,肯定要完蛋的。
许岩的脾性虽好,但在对方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时候,他还是按耐不住了,果断出手!
警察刚摸到枪呢,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他只觉手上一闪,手上却摸了个空,他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枪已经落到了面前的少年手上了——许岩出手太快,他连看都看不清楚!
看到许岩居然抢枪,众警察更为惊骇:“这小子居然敢抢枪!这绝对是亡命之徒了!”
“住手。快放下枪!”
众警察中,周所长是第二个带有枪的警察,因为走在前头要转身。他的反应比同僚慢了一拍,他刚要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套,许岩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又从他手里把那手枪给抢走了——不比从个小孩手里把棒棒糖抢走更困难。
放在旁边的几个警察眼里,在这瞬间,这个年轻小伙子的动作竟是快得惊人,身形都在空中溜出残影了!
还没等警察们明白过来。他们带出来的两支手枪都已经落到许岩手里了。在警察们不敢置信的震惊目光中,许岩饶有兴趣地把玩着两把警枪。还把警枪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下味道,他对周所说:“你该给枪保养了,好久没上枪油了。”——老实说,许岩也不懂怎么保养枪械。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这句从电影上看到的台词拿来装逼一下。
最初的震撼和吃惊过后,几个警察愤怒地低吼一声,正要扑过来跟许岩扭打,但这时候,许岩做了一个动作,使他们纷纷停住了脚步——许岩熟练地拉动了一下枪栓,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只听“卡拉”一声清脆的金属脆响声。显示这枪已经可以随时发射了。
一瞬间,几名警察的身形都呆滞成了雕塑,谁都不敢动了——开始时候。他们还抱有希望,希望许岩是那种不懂枪的外行人,拿了枪也不知道怎么用。这样的话,他们一拥而上,还是有可能制服他把枪抢回来的。
但问题是,许岩那拉枪栓和开保险的动作。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明显不是生手——眼前这年轻人。他绝对是用过枪的!
面对这个双枪在手的人,谁还敢冲上去跟他搏斗?
倒也不能说警察们贪生怕死,如果面前真的是那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歹徒,生死关头,大家也敢豁出去跟他搏斗的。但问题是,眼前这年轻人还不知道什么路数,看着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双方还存在沟通的可能。自己如果鲁莽地上前跟他搏斗,万一刺激了对方开枪,或者在打斗中,手枪走火了射死了自己,那岂不是很冤枉?
本来不必要死的,谁都不想自己找死。
一时间,警察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周所长沙哑着喉咙,喊道:“许岩,你。。。你想干什么?抢夺警枪是犯罪行为,你立即把枪还回来,我们可以从宽处理你,事情可以商量的!”
许岩苦笑,他摇摇头:“周所,几位,我不想把事情搞大的,但没办法,不搞大没法收场了。各位,请进来把,我们好好谈下把,请!”
说着,许岩侧身让开了房间的门,用枪口摆了下:“几位,请进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要沟通一下。”
警察们是不想进房来的——被歹徒用枪指着进房间,岂不是等于被劫持了?但问题是,被许岩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也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双方站在走廊里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周所长低声说:“算了,不要太刺激他了——大家听他说的做吧,我们进去。”说罢,他第一个走进了房间,其他的几名警察犹豫了下,也跟着进去了。
许岩很客气地请周所和几名警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他一手拿着手枪,坐到离他们五六米开外的一张椅子上——这是闲暇时候,许岩听文修之传授的技巧,他曾告诉过许岩,手枪的最佳射程是十米以内,而在五六米这个距离被人用手枪指着,这基本是无解的——无论想逃跑也好,想反抗也好,都不可能成功的。在这距离上,持枪的一方有绝对的优势。
许岩把一只警枪放到身边的桌子上,他拿着另一支枪。他诚恳地说:“周所——呃,我听他们都是这样叫你,我也可以这样叫吧?”
周所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许岩手上的手枪,简直是魂不守舍了,那支手枪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心不在焉地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的。。。许岩啊,你拿着这个枪,这不是很好,还是先把保险关上吧,万一走火就不好了。。。我觉得,还是先把保险给关上吧。我教你怎么关保险啊。。。”
说着,周所作势要站起来,要凑过来帮许岩关上保险。但许岩立即把枪口抬了起来,枪口指着周所:“周所,不用劳驾了,你还是坐那边吧,枪的事,我会留神的。我们现在还是谈别的事吧!”
一时间,周所的身形僵住了。他尴尬地“哦哦哦”两声,却是自己坐了下来。他干笑着:“哦哦,那小许你说吧,现在要谈什么事呢?”
许岩苦笑道:“关于我身份的事,还有刚刚有人报警的事——我确实是情报部四局的军官。我都给你们看证件了,你们却不信,我想问,到底需要什么证明,你才能相信我的身份呢?”
许岩话音刚落,周所立即就表态了:“这个,小许,刚刚的事,其实完全是一场误会。是我们搞错了——你当然是情报部的现役军人,你的证件也是真的。刚刚的事是误会,是我们看错了。要向你郑重道歉的。
投诉的事,其实也是个小纠纷而已,我们看过录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打一个巴掌而已。。。何况对方也是有错在先,扯住你衣裳不放。这种情况下,你出手打他一巴掌。完全合情合理合法嘛,这就是正当防卫!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桩小小的民事纠纷而已,连立案标准都算不上,所以小许啊,你不要紧张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所长反复强调,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主题:刚刚的事是他们弄错了,许岩肯定是真军人,打人的事嘛,也就是一个耳光而已,这是小事情!
一边说着,周所长的眼睛骨溜溜地转悠着,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许岩搁桌上和拿在手上的两把警枪,看到他那焦虑的眼神,许岩心下苦笑,知道现在怕是跟对方怎么谈都没用了——现在自己双枪在手,警察什么都会一口答应你;但如果自己真的把警枪还了对方,对方肯定会立即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