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陡然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白光中黑烟滚滚,目光所及之处一道人影从黑烟中掠出。外头的两人目瞪口呆,阵法爆炸的余波下,倒退十步才停止。
容玄捂着口鼻,呛得直咳嗽。衣袖和下摆被炸烂,黑不溜秋,唯独神色不显狼狈。
“我没说我会。”
“额……”张理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其实真一次过那就神了。这人看得太透彻总给人一种万事万物了然于心的感觉,更何况逆天到与人对战看一遍就能学会对方法决,如果布阵真能一次成功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我确实只懂皮毛。”布阵失败很正常,少见多怪。容玄擦了把脸,表情太正经跟这糟糕的模样显得尤为不搭。
“还以为那只是谦虚。”张理讪讪道。
叶天阳忍俊不禁,师父平日里实在太老成了,一点也不像二十多岁的人,现在这样子实在难得一见。
布阵的确很难,受很多方面影响,包括地形在内,甚至底下埋着的小截灵石也会阻碍灵力畅通。失败是常有的事。
“还愣在这做什么,先去把桌上的碗洗了,举一百二十公斤石墩跑三个时辰了再回来。”容玄琢磨着布局,扭头对叶天阳说道。
这番话把张理彻底吓住了,不是开玩笑吧,他有听说容玄体罚徒弟,搞了半天原来是真的。
叶天阳才多大,十三岁吧,灵者都不算,还举一百二十公斤的石头跑整整半天,这不是把人活活累死吗。
“知道了,师父!”叶天阳立刻转身进屋,桌上盘子空空如也,师父竟然都吃完了,他做饭有长进?叶天阳一脸喜色,飞快地跑出来,无比熟练地举起一块大石墩,还颠了颠。
张理张大了嘴,舌头都绞到一块去了,先前的那番戏谑丢了个干净,谁说叶天阳不行,单凭这力气寻常人能做到。
“我能……能沾点光和天阳一起修炼吗,都快二十五岁了还没灵者境呢。”
什么叫责罚,明明是在炼体!炼体要的是持之以恒,难怪听说叶天阳满身伤就没好全过。
一年而已都成长到这一步了,一阶灵者的臂力也不过如此了吧。张理也学着叶天阳去搬大石墩,不出意料石墩纹丝不动。
简直没脸见人了,这些年都干了啥。
容玄道:“白费力气,你的话,最多只能搬动那个小的,从五十斤开始练起。”
张理泄气地举起小石墩也跟着跑起来,反正罗元不在,靠人不如靠己。
“太好了,正好没人陪我一起。没关系,如果太累了,我会帮你转移注意力。”叶天阳倒是很高兴,他觉得张理还不错,难得师父会跟人说这么多话。
这几天除了偶尔几声巨响,院子外树林烧焦了几块之外,倒也还算平静,叶天阳回来后吐纳生息,晚上也看到容玄还站在夜色中琢磨阵法,心无旁骛,整夜不眠。
皎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肩上,如仙人般遥不可及。
叶天阳吐吐舌头,继续专注修炼。
风灵阵成型已经是半月后,一道无形波纹荡漾开来,笼罩在院子前方。布阵极耗损心神,精神力无数次消耗一空,但重新恢复精神力会稍微增长一些,虽然缓慢却也有收获。
难怪炼丹炼药的那些怪胎个个精神力出奇地高。
整整十五日不眠不休,容玄疲倦不堪,整整十五日不眠不休,容玄疲倦不堪,料想着叶天阳终于安稳了段时间没再同情心泛滥被同门弟子使唤做这做那,想必终于开窍了,朽木可雕,容玄有些欣慰,堪堪松了口气,回屋一倒头便睡着了。
夜深人静,一道瘦小的黑影拖着个更高大的人偷偷摸摸地往里窜。
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半个人影,估计师父不在,叶天阳回到自己屋里把背上的人放下,不小心碰到自个肩上的伤口轻嘶了声,他赶紧捂住嘴。
床上的人身体修长,黑袍破烂染着血污,闭着眼剑眉薄唇,气息微弱得很。自肩头斜下的五道伤口狰狞可怖,已经结痂,衬得面无血色的脸格外脆弱。
叶天阳在瀑布下炼体时,这人刚与妖兽混战逃到瀑布下栽倒进水里,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水,危在旦夕。他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情急之下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带回来。
守在院外,看着师父忙完了进屋,一直等到晚上才敢摸进来。也是抱着侥幸的想法,师父一闭关很久都不会出来,希望这次也一样。
床上那名男子一阵痉挛,猛地翻身,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拼命地咳嗽起来。
“嘘小声些,怎么样了,可我这儿也没有灵药……”这个可不是青山派的人,师父知道了就完了,叶天阳心如擂鼓,也顾不上自己伤口疼,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对,他还有师父给的筑基丹……叶天阳犹豫了下,性命攸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突破灵者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