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几乎是容玄接住神莲子的刹那,地面开始震颤。
可怖波动令天地齐震,水溅三丈大浪滔天,虚空如同熔炉般将整个九曲洲笼罩,封禁十方虚空,业火地火交织,低阶弟子如同灵魂被炙烤一般,头痛欲裂,惨叫声不断。
尽管如此,仍有数十人齐动杀向此地,无数道凛冽的目光刀子似的落到他身上,无处遁形,容玄抑制住激动把神辉包裹的神莲子放入魂力空间,继而迅速飞退。
容玄暗道晦气,他没想到天一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简直像转移火力。
狴犴预料得没错,天一提前来这地方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还好他早有准备,只是实在仓促,他祭出圣灵道台,沟通传送阵趁此地完全封锁之前立刻离开。
铺天盖地的攻击袭至眼前!来不及了么,容玄心想,刹那眼前一黑,有个人挡在他面前。
“好你个叶天阳!”跟在容玄不远处的雷火大吼一声,化作紫光逼近。
“别过来。再来一个添乱。”
容玄呼吸一滞,猛地抓住叶天阳后腰处的衣袍,一手捏诀演化神图。
陡然间神辉咋现,纹路自虚空勾勒成型,一股亘古沧桑之意尽显恢弘大气,大局观神图虚影自容玄身前显现,越过叶天阳的躯体,如同无形屏障挡住绝大多数攻击,而后轰地一声与纹路相互湮灭成虚无,以灵气勾勒的玄奥神图部分消失,部分又重新显现。
对上这么多大能,哪怕圣者境也不够看,容玄精神力极速消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浑身骨骼咯吱作响似要解体一般。
恐怖波动切割四方,叶天阳挡在他前面承受了绝大部分攻击,容玄死死盯着天一,他冒着死亡的风险,分出心神祭出圣灵道台,演化神图速度减慢,两人如受重创,瞬间被灵力波动推出数十丈。
“这是……”天一认出那神图,不可思议地咋舌。
“容姓之人,竟然学我的道,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天一大笑出声,继而传音道:“看在你我有这渊源的份上,那我就提醒你一声。神图不全,末尾有误,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天赋能判别从哪开始了。”
“有误?”容玄来不及细想,他箍住叶天阳的腰身退后,传送阵撑开一角,两人的身体就要没入其中。
“小辈休想逃,交出神莲子,饶你不死!”有圣王强者出手袭向容玄和叶天阳二人,更有人直接轰击圣灵道台,而谷倾衣也动手了,不知是想夺渡劫神莲子,还是不想叶天阳被带走。
天一眸光一凛:“谁准你们动了,小辈的恩怨就交给小辈,圣王圣皇也有脸从小辈手里抢东西,敢踏出一步,我就踏平所在古教!”
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空间却被要被捏碎了般,圣皇强者首当其冲并不好过,行动受阻了一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一兽离开。
“不、不敢。”圣王境以上强者整张脸都快成了绛紫色,僵直了躯体没再动,莫非容玄真和天族真仙有交情?覆灭上清仙宗的真仙一击原因在此?这算哪门子孽缘!
有胆大的大能并不死心,趁乱隐退给属下使眼色,吩咐让年轻一辈尽快去追,他们不能出手,不代表小辈不行。
“来我东荒就别空手过来,拿不出像样的宝物,那就放血滋养土地,再留只眼睛,留只手,或一条腿,由我亲自操刀,以后就别想再长回来了。”天一随口道。
圣皇强者直掉冷汗,风光无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生出无力之感,识时务的没一个敢逃窜,只得对方怎么说,他们怎么做,纷纷拿出私藏上缴,仙珍神料堆成小山,比起渡劫神莲也差不到哪里去。
天一继续道:“天族没落就是你们这些为老不尊的货色在捣鬼!东荒大州在内百余大州都曾是我天族的领地,诸位不请自来,这就想走?”
“冤枉!”被趁火打劫的圣皇境大能叫苦不迭,赶紧撇清关系:“都是大衍神朝的错,与我等没关系,就算是真仙也别血口喷人,东荒大州被大衍神朝占据了大半领土,而不是我们。”
“后来之人也配称尊!有空我会去谷族走一遭,与谷族真仙切磋。”天一收回视线,“滚吧。”
“诸位回去之后记得,夺了东荒的东西全都给我百倍奉还,占了此地需拜天族为尊,比如大衍神朝、上清仙宗之流尽早滚出去,留在这儿的宝物,一颗灵石都别想带走,既然我回来了,当年的恩怨,该算个总账!”
上界平静被打破,东荒周边大州陷入恐慌,大衍神朝没经过多少抵抗在当日便弃离此地。
据传,真仙当日往返上界边沿,搬了座巨山又回到九曲洲,他径直动用逆天神能,移山填海,在九曲洲所在处折腾出了一座巍峨高耸的巨峰,天石屹立与半山腰刻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天宫。
宫殿拔地而起,天一动用逆天伟力拘来地下龙脉改善此地地貌,灵气浓郁程度今非昔比。可怖的场面极其壮观,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令人汗毛倒竖,却又无限神往,更是笃定了一个事实,这便是真仙,真仙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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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出手的大能不在少数,天一虽震慑住了圣王境以上强者,但有不少圣师还是出手了,容玄和叶天阳没能安然退到东荒之外,传送阵空间通道被摧毁了部分,两人被迫落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雷火和他们一块离开,却是一前一后,显然在空间通道中被迫分开了,如今不知所踪。
眼前一望无涯的草地呈暗红色,像被血洗过一般,就连他们滴落的血,落在地面就看不出来了,炙热的空气中嗅不出丝毫血腥气。
“修为比我还低,要你逞什么英雄!”容玄皱着眉,一手揽着徒弟,盯着自己一手的鲜血出神,半晌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气:“疼么?”
叶天阳前胸后背血肉模糊,正缓缓愈合,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有气无力地扬起发白的脸摇了摇头,裂开嘴笑得很无所谓:“不疼。”
“傻不傻,还笑得出口。”容玄看着觉得刺眼。
“不傻。”叶天阳继续笑道。
“嗯?”容玄瞪了他一眼。
“傻。”叶天阳迅速改口。
容玄背起叶天阳,快速穿行,结果不知为何,兜了大圈又回到原地,以容玄的感知力竟然找不到方位感。
得尽快离开此地,如果按照传送通道推演,很快会有人追杀到这里。
“先看看这是哪里,是不是还在东荒。”容玄皱着眉,拿出高阶地图细看。
底下尽是干燥的细小沙子,同样呈赤红色,没有一丝的风,咋看之下很平静,却给人不祥的预感。
“不是东洲,偏了太多。”叶天阳费力地睁看眼睛,毕竟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眼就认出这是哪里。
“不好,这里是……”叶天阳额上热汗滴落,不顾浑身骨架松散,从容玄背上跳下,靠在容玄身上护住其后背,双脚陷入血沙下三寸有余。
“骨州血海险地!地上不是草,全是活的!”
血色小草拔高,如同活络一般左右摇摆,如鲜活的细虫般搅在一起向两人所在处聚集,血色席草上端从中分开,竟然诡异地出现一排排尖锐牙齿,发出如同婴儿啼哭的尖锐叫声。
容玄低头看了眼,顿时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