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鸿老侧身再问。
其实鸿老说得很含糊,既然是猜测,真假难辨,目前只能证明这块仙碑能与混元噬道共鸣,且和三千试炼之地有关,具体从哪得来,只有去了以后才知道。
容玄磨灭上清宗主残魂时,为了不分心,直接截断了意识交流,没有与之沟通,但也没必要后悔,对方是否坦白是一回事,自己会不会信又是另一回事,危机关头一旦动了恻隐之心,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若是上清宗主顶着他的肉身,出了传承之地,那才是大灾难,想想就毛骨悚然。
容玄没说话,就当默认了,他俯身就要去取仙碑。
鸿老赶忙拦住他,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此物在带进试炼之地前,必须放在禁忌领域!绝不能外传,不然会有杀生之祸!”
容玄这才觉得奇怪,写着谷字的仙碑,为何不能外传,难不成会被谷族真仙讨回去不成,还是说当年谷族的造化,被上清宗主虎口夺食,至今还没被揪出来?
不对,如果消息没走漏,不朽圣皇又是怎么知道的。
容玄百思不得其解。
“三千试炼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据传是上古十族掌管,拥有真仙血脉的后裔不在少数,这十年间你留在这里好好专研布阵之术,到时候能带多少位古宗师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了。这东西留下也是积灰,十年后再给你也不迟。”
鸿老让他出去处理好东荒之行的有关事宜,之后一门心思专研布阵,直到现在,鸿老还是很不认同他好好的布阵天赋不用,非要跟着道修上战场亲自杀敌,这次容玄回来,估计是不打算放人了。
容玄出了禁忌领域,耳边还回响着鸿老说的话,他转念一想,何必问上清宗主!他身边就带着一位上古百事通。
“狴犴,三千试炼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和容族有关?”
“现在知道来问我了,早干嘛去了。”
狴犴带着复杂的情绪,低声道:“奇怪,不是被封了么,路断了那么些年,试炼之门怎么会突然又开启了,谷族真仙不怕秘密暴露,不打算铲除最后一条漏网之鱼了么,还是三千试炼出了乱子。”
“你在说什么?”容玄没听清。
“你暂时不知道为好,以免心乱,这老东西的话别全信,谁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试探。告诉你,如今的上界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你那徒弟,明显也是另有所图。”
狴犴怅然若失,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容玄多了几分近乎彻底妥协的亲近:“别我说的话不爱听,容族是我唯一还活着的理由,你那徒弟逼得你不得不牺牲色相,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觉隐藏你的血脉波动,他洞悉了你的秘密却不放手,算不算是另类的威胁?”
“看在他有用的份上,暂且留着他。可你千万长点心,别让任何人、任何事阻碍你成仙的路,否则再一意孤行下去,连我也保不住你,容族……就要完了。”
“没用还尽添乱,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
一开始容玄听得刺耳,本想斩断联系,可这古兽难得悲观,一副认定他受了委屈,替他抱不平的口气,让容玄莫名其妙。
但有句话说到了点上。
别让任何人、任何事阻碍你成仙的路。
重活一世,容玄再清醒不过,虽然中途出了叶天阳这个变故,但他所有谋划与布局连成一线,始终坚定不移地指向最迫切的那个点,从未动摇过分毫。
要想翻身,唯有超脱。
圣殿禁忌空间内时间与外界有差异,容玄出去已经是第三天。
外头一片吵杂,殿外被不少人守着,或聚在一起,或走来走去,各个焦虑不堪,吵得不行。
“谢族怎么会突然进攻扶双城,就算是麾下最强盛的大城,也挡不住谢族举三城之力来袭啊!”
“大阙城已经被攻破了,剩下四座城又接连被其他姬皇族盯上,而今谢族强插一脚,单靠大城势力肯定受不住,除非加上神针,带着翼鸟护卫前去!”有圣人抬头,视线从神针体表移开,盯着上方盘旋的翼鸟护卫,狠狠跺脚转头道:“殿下,趁着东荒之行时机没到,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守城吧,再不回去,恐怕难保。”
朱宸按捺住急躁,皱眉道:“慌也没用,该怎么办?要动用神针,那也得容玄出来才行。”
天降噩耗,祸不单行,无怪众人慌张,他们原以为是秘密迁出,却没想到谢族竟会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现在死一个人都是损失。
恰好容玄进了圣殿数日不出,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实在不好还击。
叶天阳知道谢宇策攻城的原因,几天前见过面,谢宇策不难发现他抵着众圣人来了这里,既然已经决裂,谢宇策趁机对他的城池下手,才是聪明的决断。他只说让人稍安勿躁,底下的人实在摸不准为何殿下这么沉得住气。
谁不知道谢族和殿下是死对头,辛苦打下的大城,就这样轻易被谢族夺,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出什么事了。”容玄皱眉停了下来。
底下有片刻寂静,纷纷抬头上望。
“老大!”雷火心头一喜,就像吃了定心丸似的:“老大没事就好,还不是谢宇策……”
雷火絮絮叨叨,把事情经过说了遍,主要还是叶天阳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这才没让所有人前去施救,只是让吴大仁和凰雀一同前往扶双城,现在估计正与谢族僵持着。
其实容玄出来的时候大致已经清楚了,想不到谢宇策动作这么快,不过叶天阳的所作所为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