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军在终于倒向了陈克复之后,皇甫无逸为代表的洛阳军方没有再坐壁上观,很识相的遵从了陈克复的军令,全军赶到战场参战。
若是以往,皇甫无逸是绝不敢向李密主动发起攻击的。时移事易,此时的李密已经成了丧家之犬,连皇甫无名逸这样的碌碌无名之辈也敢拣起李密这颗软柿子捏一捏,以向新主子示好了。
“栏截他们!”李密大喊道。
令旗招展,谢映登、徐圆朗两将立即率领一路轻骑兵从作战的队伍中抽调了出来,匆忙掉头准备迎战。魏军骑兵们呐喊作势,挥舞着无数的刀枪剑戟,鼓噪不断为自己鼓劲加油。
无数的隋军士兵跟随着驸马拖驰的战车向魏军杀到,两军人马交错而过,互相砍杀,短兵相接。
东都军的战车阵犹如一阵从天而降的陨石雨,挟带着迅猛的势头迅速的冲入了谢映登和徐圆朗二将所率的骑兵之中。生生的在冲锋的骑兵群中,砸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创口。
每一个千人的战车阵,都如同一个巨大的陨石,那圆形的战车阵中,一边前进,一边透出无数的长矛、箭雨,将一个又一个的魏军骑兵从马上击落。
而魏军骑士面对着这些以坚固的战车组成的一个个圆阵,却有心无力。如果说江淮军的排槊兵是刺猬,那东都军的战车阵则是更大号更凶猛的刺猬。虽然战车战有着极大的地形限制,只适合塞外草原和北方平原战场,但是一旦他们在合适的战场出现,威力却是无比巨大。
在凶狠的对杀中,魏军骑兵的冲击势头完全地被压制,东都军可怕的长矛硬弓的密集攻击之下,前排的魏军全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地落马倒地,接着,成千上万的马蹄将他们践踏,惨叫声完全淹没在那片喧嚣之下。而东都军方面,竟然连一个被冲破的战车阵都没有。
遭到东都战车阵的猛烈冲击,鏖杀的战线开始扭曲,变成了弯曲的弧月形。左翼进攻的魏军给打得步步后退,站不住脚。葡萄东都军虽然大多是步兵,但他们那扑杀的势头,比重步兵还要凌厉。即使以魏骑快速的冲击也冲不过去,往往连人带马被捅成了无数的窟窿。
被激起凶性的魏兵拚命反扑,高举重矛、横刀,扑杀向前,可是没用,战车阵中的东都军一路向前,将挡在他们面前的所有敌人连看都不看,只是长枪不断刺出,后面的弓弩手一轮轮的齐射,后发先至,连人带马的把他们通通放倒。甚至有些魏军骑兵失去战马后,傻傻地坐在地上,眼睛发直地看着东都军潮水般从身边涌过,都没人有兴趣补给他一刀。
战车阵中的土兵默不作声,只管砍杀,收拾魏兵就像庄稼汉收拾田里的禾苗似地,并不显得匆忙。战线上到处一片白刀如雪,魏军出击的左翼骑兵给一个个地砍落尘嚣。在东都军那看似漫不经心的攻击之下,他们根本发挥不出他们强悍的战斗力,看起来就像一地凋零的落叶,被可怕的狂风席卷,身不由己。魏兵矛折刀断,清脆的金属断裂响声,刺耳可闻。在东都军的攻击之下,他们顶不住了,整个队列“哗”的被战车阵从左路冲破。
魏军中军阵中的楼车之上,李密捂着胸口,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没有想到,这支最让他瞧不起的军队,此时竟然给了他如此巨大的杀伤。左翼出击的骑兵已经~更新首发~~覆没,眼看着那滚滚而来的战车阵直冲魏军本阵左翼而来,李密只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隋军方阵确实厉害,但李密自信有十种以上的方法破了此阵。可是对方出现的时机太好了,正是在魏军全力出击,冲入江淮军阵中的时候。此时魏军的兵马已经和江淮军的兵马混在了一起,阵形已失,甚至将士们交战已久,疲惫不堪。东都军此时出现,无疑是打了他们一个撒手不及,让他转身不及。
如浪潮一般奔腾而来的东都军中,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号角之声。李密面色大变,这是隋军方阵中骑兵出击的号令。
果然,雄壮的号角声中,一个个的圆形战车阵齐齐破开,打开了一条通道。
黑石平原之上,足足一百个千人战车阵齐齐破开,每个战阵之中都杀出了一支严整以待,准备多时的隋军骑兵。每个千人战车阵中,有轻骑一团二百人。一百个轻骑兵团同时杀出,带着闷雷般的震响,两万隋军轻骑踏起漫天的雪粉,犹如出笼的猛虎,出海的蛟龙。
万马奔腾,天在崩,地在裂,三军齐震动。
魏军左翼溃败的骑兵仓惶掉头,急匆匆向本阵左翼的步兵汇合。凶猛出击的两万东都骑兵狂飚突进,向着魏军左翼狂追猛打,追击人马越追越近,竟然近到如此程度,在后面的魏军步兵看来,东都的骑兵仿佛是扑在他们的骑兵背脊上又砍又杀似地!没等剩下的骑兵逃回步兵的掩护之中,他们已经给打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原本正激烈交战的江淮军与魏军前军,两军人马都转过来看得屏气凝神,士兵们甚至停止交手。江淮军膛目结舌,这是何等可怕的战斗力?甚至他们都有些怀疑,这支兵马真的是他们熟悉的东都军,是一直被他们鄙视的东都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