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笑顿了一会没说话，从离开玄明宗之后，闻玖渊差不多一直陪着她，如今他突然说要离开，程笑自然难过，只是他们两人的差距，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修为相差过于悬殊，自然也意味着他们的历练不在一个档次，与自己在一起，只会拖延他的进度，程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以后要怎么找你？”

闻玖渊用精血凝练出一条红绳，抬手替她戴在脖颈上，“有了它，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你。”

程笑挑眉，这不就是gps的存在？好先进。

“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闻玖渊问道。

“随便哪里你把我放下就行,反正我现在暂时没有目的地。”

“你不等你师门中人了？”

程笑有些苦恼的挠着后脑勺，“他们在玲珑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而且我得罪的人现在估计还守在那，我可不想把自己送上门，不过我与小祁有传音石，到时候我们会联系的。”

“恩。”闻玖渊盘腿坐在地上，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无声，三天后在一处四面环山的地方停下。

闻玖渊递给程笑一个红色长绫，“此物名为绕魂，可以直接束缚人的神识，让对手无处遁逃，中品道器，虽然以你如今修为尚不能发挥其十分之一的威力，只是同阶之下没有人可以逃脱绕魂，希望下次咱们再遇，你能将此物完全炼化。”

说着示意她滴血认主，程笑激动的收下，赶紧将其标上自己的标记。

而今似乎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灵界。”

“数十年内不会离开。”

程笑有些苦恼。“是不是除非你主动找我，否则我永远不知道你在哪？”

闻玖渊浅笑，宠溺的揉乱她的头发，“如果你有致命的危险，我自然能够感知到，平常若是无聊想找人唠嗑，我自然是不能奉陪了。”

程笑哭笑不得。原本的愁思别绪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啊。”

闻玖渊自然的点头，而后认真的看着程笑的眼睛，既然要离开。有些话是不得不说的，也能帮她更好的摆正心态，“本来就是如此，你天资高。又是名门大派的亲传弟子，上有师父师叔娇惯。师兄也将你视如亲女，唯一的弟弟对你言听计从，你的人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所以你以为自己修炼已经很认真了。殊不知比起那些没有依靠之人，你依旧把自己看的太高。”

程笑双目怔然，脸上带有几分不可置信。“……我自恃过高？”

闻玖渊直视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不要急着否认，这些是你的优点，人生来便不平等，有些人即便努力有些东西依旧得不到，而有些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法器财物依旧唾手可得，正所谓认命由此而来。”

闻玖渊的话引起程笑深思，原来能看清自己内心的还是别人，或许从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自诩了解剧情，知道什么人可交什么人是仇敌，把事情直接定性，所以她把自己置身事外，实际上在成为图绕的弟子时，她就已经入戏，却还不自知。

“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不怕天才资质高，就怕天才比资质差的人还要努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笑安慰似的勾勾唇，“别担心，我不会把自己逼近死胡同的，修炼的事我会再想想。”

闻玖渊暖心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程笑双手抱拳，仿佛江湖侠客的告别方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见。”

“咳咳……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不是怕分开伤心嘛，这样说好歹让我有个盼头，想要见你，就要努力修炼。”

闻玖渊转过她的头，“你这样一说我反而不舍得走了。”

“那就不要走了……”程笑小声嘟囔着。

程笑刻意将眼神钉在不远处的花草上，好一会才问道，“走了没？”

没有人答话，程笑有些颓然的耷拉下肩膀，果然已经离开了……不抱任何希望的回过头，却只见闻玖渊衣摆清扬，含笑看着她，程笑眼神带着惊喜，“我以为你……”

闻玖渊弯下腰，神色带着几分邪肆，轻轻在程笑额头落下一吻，口中温柔道，“再见。”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像是幻影般慢慢消失。

程笑脸红的摸着尤带几分热气的额头，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好一会才闭上眼睛，呢喃了一声，“讨厌……”嘴角的开心却是掩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