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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山中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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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碎裂,片片落于地面。

云墨没有去理会手臂上的伤口,上前一步就要去抱她。

“青鸾…”

凤君华却似忽然受惊一般后退几步,而后转身没入黑夜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青鸾,”云墨一惊之下就要追上去,然而前方忽然降落一个白衣女子,不由分说就对他出手。招式凌厉伴随着音波扩散,震得整个林子都动了动。

云墨后退一步,毫不意外她的到来。贴身暗影飘了上来,身影幻化如烟,又在下一刻凝聚成人影。音波扩散似无所不在,那人幻化的烟雾也无处不在。丝丝缕缕的音波化成透明罡气,想要攻击黑影。然而那些烟雾看似很好控制,却又巧妙的躲过了颜如玉的攻击。

她面色冷沉如雪,再次使用千手观音掌,一招出而数十道掌风齐齐划过,如山崩地裂,孽海翻腾。

……

这边的厮杀惨烈又不动声色,云墨则早就暗自离去。如今凤君华境况不佳,他得赶快找到她。火儿从他怀里钻出来,云墨拍拍它的头。

“能感应到她在哪儿吗?”

火儿眨了眨眼睛,在空气中嗅了嗅,而后伸出前爪指了一个方向,吱吱的叫个不停。

云墨立即追了过去。

……

凤君华脑子很乱很空,眼前一片血腥,记忆深处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画面不断闪过脑海,令她忍不住浑身发冷发颤,心底却有浓重的煞气漫过。被禁锢的,压抑的封印开始松动,功力爆发的同时魔性也随之逸散。她想要控制,然而潜意识又觉得一旦压抑住这些混乱的真气,那些血腥的,令她不愿面对的记忆就会重归脑海。

不,不可以,她不想要看到,不要…

所以她任由那些魔性缓缓流过经脉,逐渐占据了脑海,蒙蔽了她的眼。她想要发泄,狠狠发泄。内心深隐藏的血腥因子被释放,她眼前一片血红,只知道要杀人。

前方有人影晃动,她如饥饿的狼一样扑过去。

之间火红的光晕炸开,即将没入那人后心。忽然斜刺里飞过来另一道光,两道光晕在尽头处相撞,消融。那人惊恐回头,被强大的真气所摄,晕了过去。

凤君华披头散发的回头,眼神血红而暴怒,根本认不出来人是谁,满脑子只有一个字。

杀!

她身影一闪,掌风赫赫,招招阴毒狠辣,似要将对方的心给抓出来。

“青鸾。”云墨一边与她过招一边道:“你冷静点。”

凤君华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她此刻表情麻木眼神森冷,只知道要杀死面前之人。真气咋开,强大的罡气形成气流,将周围的树木全都震碎。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小镇,再这样打下去,定会惊动镇上的人。

云墨心中暗自焦急,火儿已经从他怀中扑了出去。

“回来。”

云墨伸手去抓,凤君华的掌风已近。他抓住了火儿,百忙之中又连连后退。就这么一瞬的功夫,凤君华又转身飞走。他将火儿丢到袖口里,追了上去。

街上偶尔有行人走过,凤君华从房顶落下,红衣黑发,眼神嗜血赤红,犹如鬼魅。打更的人刚刚走过这条街,冷不防看到她出现,吓得一个哆嗦将打更器具丢在地上,转身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吼道:“有鬼啊,有鬼…”

凤君华身影一闪已经将他堵死,他一个趔疽,后退不及倒在地上。抬头看见她身影罩下来,如幽魂般渗人。他脸色发白,撑着地面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凤君华眼里红光一闪,手指呈鹰爪状,就要像他抓下。

“啊——”

五指阴影打下,掩盖了他惊恐的双眼,凄厉的喊叫声越发恐惧。

一个身影落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在她反应过来就要出招时赶紧在她手臂上一点,她闷哼一声,杀气更甚,左手成刀劈向他的颈项。

云墨一个旋身来到她身后,身影快得她根本看不见,也就是这刹那的功夫,他已经在她背上连点几下。双手手指从背后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有清明之泉缓缓流过四肢百骸,抵抗那些乱窜的魔性。

她在两种极端的真气中痛苦挣扎,神智有些清醒,却又不愿此时清明因而与他对着干。

“放开我。”

打更的人已经趁机站起来逃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有鬼,不多时就听到有脚步声自街头而来。云墨收回手,点了凤君华的穴道,飞身而起。

来到安全地带,他才解开她的穴道。

“放开我。”

凤君华眼中怒火大炽,抬手就要给他一掌。

“够了!”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低喝了一声,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怒意,竟让她微微怔住。

云墨抓着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另外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肢,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明明可以控制体内魔性,为何要放任自己被吞噬理智?”

“不关你的事。”短暂的怔愣后她立即就回过神来,听闻他的质问,她更是冷下脸来。

“放开我。”

云墨抓着她的手腕更紧,火儿从他袖子里探出头来,想要让他放开凤君华,却听得他一声低喝。

“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冷的语气对它说话,火儿怔了怔,再看凤君华虽然已经恢复清醒,但眼神明显还有些狂乱。如今放开她,指不定她又得疯狂杀人。想起前不久去接沐轻寒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疯狂杀人,那样子实在是…

它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躲了回去。

“云墨。”凤君华不再挣扎了,只冷冷的看着他。“我想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你根本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又凭什么质问我?”

云墨手指一颤,眸色闪过一丝痛楚。

凤君华视而不见,依旧冷冷道:“我本来就是杀手,这十多年来我学的就是杀人。我高兴杀谁就杀谁,不用你管。”她一句话说完就要运用内力挣脱他。

“你不是杀人工具。”云墨低喝一声,将她牢牢困在怀里,声音里有怒意,更多的却是疼惜。

凤君华刹那间僵住,眼神里有浪花激起。

云墨抱着她,情绪缓缓平静下来,对着她的眼睛道:“有人欺你笑你算计你,我必辱之;有人伤你杀你谩骂你,我必杀之。你若不开心,可以对我怒对我吼对我打对我骂甚至拿你的剑刺进我的心窝。但你要记住,我不会纵容你是非不分,滥杀无辜。”

凤君华眼睛睁大,心口霎时一震,脑海里无限回荡着他的话,同时又有遥远而尖利的声音跨过时光河流,清晰的响彻在耳边。

“为什么要滥杀无辜?我教你武功,就是让你恃强凌弱黑白不分的乱杀人吗?”

雷电雨水交错而过,照亮女子绝美的容颜上从不曾出现过的痛悔悲楚以及深深的后悔和失望,还有疲惫沧桑。

……

凤君华大口喘息着,只觉得一直被她刻意封闭的压抑的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强烈得让她几乎承受不住,浑身力气丧失,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你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人,不是一个杀人工具。”云墨紧紧的抱着她,呼吸急促语气却越发温柔,似乎怕惊吓到她一般。

“你不是说要学会做一个正常人吗?那么,从现在开始,不要放纵自己的魔性,做回一个正常人。你不懂,我可以教你。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他闭了闭眼,语气更加轻柔。

“就一辈子。”

“我要你走出禁锢自己的牢笼,这世间万里,自有属于你的康庄大道。而不是永远困在自我封闭的魔障里自我放逐,万劫不复。”

一辈子…

一辈子…

她软到在他怀里,意识模糊,却有曾经埋藏在脑海里却被她刻意忽略的记忆刹那间清晰的闪现在脑海。

“等你及笄之日,我定万里红妆,娶你为妻。”

太多的情绪自脑海深处炸开,强行压制魔性带来的后果让她一瞬间真气暴增,血液逆流,直直窜入奇经八脉,将那些原本因上次运功不得当受损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开始恢复的经脉再次重创,喉咙涌上一抹腥甜。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然后在云墨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倒在了他怀里。

“青鸾。”云墨急急探她的脉搏,然而却有强劲的真气阻挡,弹开了他的手指。他暗自一惊,在她身上连点几下,运功压制那些暴乱的真气,然后抱着她消失于夜色中。

……

雕璧金辉,明光炫彩,珠宇隐有水纹流动,四周璧墙都以水晶形态巩固,未有灯光明珠照耀,却依旧亮如白昼。宫殿顶部有浮光掠影,海蓝色的水波晃荡出柔软的海藻和跳跃的鱼,珠帘般撒下细碎的光晕。

却是海底宫殿。

华美宫室中,有水波似的珠帘晃动,内里轻纱隐隐,遮没了沉静而坐的纤细身影。两旁侍女垂首而战,姿态恭敬而骄傲。珠帘外禀报完事情的仆从伏地而跪,静等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里面传来女子沉静如水的声音。似不惊波澜,又自有威严和从容。

“几位长老要亲自踏出尘世接宫主回宫?”她似乎笑了一下,声音清雅淡漠如烟。“只怕宫主倔强,不可行。”

仆从不敢抬头,匍匐在地道:“宫主不愿回宫,是受妖女所惑。长老们的意思是,杀了妖女,宫主自可收心,回宫与圣女成婚,圣女切莫忧心。”

珠帘内女子气息若有似无,似乎在静静思考着什么,情绪并未因这番话有丝毫波动。好一会儿她才道:“能得宫主垂涎青睐,想必此女非凡人。”她顿了顿,声音里竟难得的多了几分兴味儿。

“或许,本座该亲自去一趟。”

“圣女不可。”仆从大惊失色,抬头慌张道:“圣女冰清玉洁神人之姿,岂可入凡尘污浊之地?再说长老们也不会同意的,请圣女三思。”

冰清玉洁神人之姿?

垂下的宫纱遮没了她嘴角一缕浅浅笑容。

神圣之女又如何?还不是得一生一世禁锢在这华美却不见外界光明的宫殿里,成为权柄和信仰的代名词。

“好了。”她淡淡开口,“本座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用慌张。”

宫规如此,宫殿不塌,海水未平,圣女必将和这宫室生死相连。一旦踏出这里,就会瞬间化为灰飞。

仆从松了口气,重新匍匐在地。

里面静了静,她又道:“既然长老们已经下定决心,本座也没有异议,只但望早去早回。”她一挥手,袖中透明的真气化作真丝,在空中缠绕形成透明的圆球,轻飘飘的飞出了珠帘外。

仆从一见那圆球,目光里惊异连连。

“万象珠?”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里面女子的声音却清淡如水,“把这个给长老们,可探出宫主的行踪。”

“是。”

仆从小心翼翼的捧着万象珠,这不是珠子,乃是圣女以自身元灵修炼出来的法宝。能避世间之毒,可查探属于门中之人气息,即便天涯海角,也躲不了。

他躬身退下。

宫纱自两边挽起,里面静坐莲台的女子衣衫如雪,裙摆有片片绿叶作为陪衬,衣领袖口都有淡粉色掺金的丝线,隐隐透出光泽点点。她面容隐没在帷幔后,只露出一抹红唇如朱。

“衡妩。”

一白衣侍女垂首走出来。

“奴在。”

她如玉手指一点,白色气线自指尖溢出,化成一片纸。

“把这个送去给宫主。”

“是。”衡妩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很神圣的接过纸片,而后站起来,转身消失在珠帘后。

又过了一会儿,她从莲台站起来,两侧的侍女立即跟了上去。走出华美宫室,她身影消没无踪。再次出现的时候,是漆黑暗无天色的水牢。头顶上依旧水溶流淌,依旧有游鱼随着海藻漂浮游荡。只是水底世界,却黑暗和冰冷相交会。她站在门口,淡淡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

“是。”

侍女自动分开站在两旁,她从容而过。脚下踏出,本来虚空的地方忽然出现阶梯,似水波浮荡。一步过后又淹没其中,直到走到尽头,步步阶梯皆消失无踪。

而尽头深处,冰冷水牢里,有黑衣人被锁链锁着,穿过了琵琶骨和手腕脚筋,锁链冰冷似雪,凝结了血色,淡淡的粉色自冰凝的锁链垂下,在半空中凝结如水滴。

他低着头,身影几乎成为了一团黑影,即便走到面前,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若死人。

“禁渊。”

他没反应。

她目光落在那些冰雪锁链上,道:“十四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

禁渊还是没说话,似乎真的没了气息。

她回过头,低低叹息了一声。

“她出现了。”

禁渊浑身一颤,终于抬起头来,空洞麻木的双眼一瞬间有什么东西闪过。

“宫主已经去寻她了。”

禁渊开始颤抖,目光里竟然有恐惧和焦急交错而过。他紧紧盯着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然而一张口才发现自己舌头已经被割掉,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来。他开始焦急,想要表达什么。可浑身被锁链贯穿,一动就是钻心的疼。血已经流干,他却还没死。

她看着他,目光静如流水。

“宫主给你下的禁制,我无法打开。”

禁渊抖了抖,最终慢慢沉寂下来,眼神又恢复了空洞和死寂。

她往前走了两步,“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禁渊空洞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又垂下眼,没有任何反应。

她微微一笑,“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逼迫他。一纸婚约而已,他若想毁,谁也奈他不得。”

禁渊又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疑惑和不解。

她却已经转身,“或许有一天,你可以从这里出去。也或许…”她抬头看着水波流纹,看着那些游摆的生命和那些锦绣辉煌的璧宇,想起那些神秘的术法和古老的禁忌,唇边不禁流露出一抹笑容。

世间最为神秘的地方,最为华丽的宫殿,住着那些不可一世的人。让人崇敬,却又望而却步。

跨过九曲回廊的阶梯,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宫室之中。轻纱放下,淹没了她静坐莲台的身影,以及垂下的雪衫。

……

冰与火在身体里交织不休,她浑身颤抖,不知道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源源不断的热流自背心涌入,抚平了之前受创的经脉。淤血自涌入喉间,她睁开眼,吐出浑浊的鲜血。

“青鸾。”

他紧紧抱着她,手指拭去她嘴角的鲜血,声音有还未消散的担忧。

凤君华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我怎么了?”

“没事。”他将她牢牢揉进自己怀抱,“还冷吗?”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他们现在呆在一个山洞里,只有火堆照亮这狭小的天地,其余一片昏暗。她于昏暗中看清他沉浸在火光中的容颜,如玉如雪。低头凝视她的眸光若古井幽潭,倒映着她身影如飘絮。

记忆慢慢回拢,她想起自己之前走火入魔,险些杀害无辜。

“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前不久运功不得法伤及自身,云墨说过短时间内不要动武,否者损筋动脉,很可能小命不保。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言安慰道:“你只是被自己的功力反噬,没有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她半阖着眼,似累及。

他手指按在她肩上,静静说道:“这里是金凰外一座无名山,山下有一座小村。但你如今受伤,若借宿村居,会引人怀疑。”

“我知道。”

她靠在他怀里,忽然开口道:“有没有办法让我永久失忆?”

云墨一怔,低头看她。

“你…”他目光复杂而疑问,“为什么不想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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