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辛的闪电变幻不定,以诡异莫测的角度朝乔·禅发动袭击,攻势密不透风,仿佛漫天骤雨,乔·禅放弃硬拼的策略,时左时右,凭借血族敏锐的感觉躲避敌人的攻击。
我观察着,分析着,万分惊讶,赞叹连连。
海尔辛并非漫无目的的攻击,他使用的其实是西洋剑术的招式,突刺为主,虚实交加,预判对手动作,封死对手退路,剑招连环不绝,足以让旁观者眼花缭乱,即使他不使用体内的神力,这样出众的剑术技巧也足以令人敬服。
据我观察,乔·禅体内的魔力可能仅仅剩下三分之一,他的速度不快,倚仗经验闪避无尽的雷霆。他的临敌反应远远比海尔辛老到,总能在密集的电光中找到出路,如同飞鸟般轻巧,如同朝雾般难测,时而谨慎的观察轻视,时而又冒险的前趋突进,虽然被海尔辛偶尔命中,但那往往只能造成轻微的擦伤罢了。
但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海尔辛体内的神力仿佛永无止境,随着战斗的推移,他显得越来越沉着自信,招式之间的痕迹越来越淡,很快就仿佛行云流水,一招一式浑然天成,流畅的几乎不用思考。乔·禅毫无还手的机会,他的败局已定。
不久之后,乔·禅犯了个错误,他误判了海尔辛的招式,本想朝左边闪避,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这致命的失误让他代价惨重,闪电从天而降,他的左臂被闪电之刃干净利落的斩断。乔·禅的声音沉闷而凄惨,他忙不迭朝身边扑闪,用右手捏住空空如也的左臂。
海尔辛暂缓了攻势,似乎在品尝着胜利的喜悦,他昂首说道:“你的死期到了,恶魔教徒。”
乔·禅紧张的朝后退去,海尔辛紧追着他不放,快步朝他靠近,乔·禅喊道:“我犯了什么罪?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海尔辛愤怒的喊道:“我见到那血池里的尸体了!魔鬼!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但那样也无法洗清你的罪恶。”
乔·禅惶恐的说:“那是血族的天性,那是我们的传统。就像你们人类会杀死猪羊,将他们*切割成碎片,以它们的脑袋装扮图腾那样,我不过是在贯彻古老的习俗罢了。”
海尔辛咬牙说道:“那你就是我们人类的敌人,不共戴天的死敌。因为你把我们当做牲·口,我们决不能容忍这样的怪物存在!”
乔·禅忽然狞笑起来,他的喉咙发出隆隆之声,他说:“没错,你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些愚蠢低下的牲·口罢了!”
他原先掉落的那只手臂陡然飞上半空,以一个怪异的动作朝海尔辛头顶抓下,我们齐声惊呼:“小心!”海尔辛猛然回身,挥出一道闪电,那断臂被他斩成碎块,但其中的骨头如同散弹般激射而出。海尔辛全身闪电环绕,身前响起嘈杂的碰撞声,须臾之后,那些骨头纷纷落地,海尔辛身子颤动,胸口处渗出大块鲜血。
他没能挡住所有的骨头,有一枚碎弹击中了他,伤口很深,伤势不轻。
乔·禅哈哈大笑,缓缓站了起来,他说:“没脑子的牲·口,即使能一时逞能,也不是我的对手。”
无策想要上前帮忙,海尔辛挥手拦住他,痛苦的说:“我一个人能行。”
乔·禅凝视着我们,眼中流露出失望之情,他说:“血亲,你们为什么要帮助一个凡人?而且是血族自古以来的仇敌。”
我说:“因为我们更喜欢这个凡人,而不是你这样残忍的怪物。”
乔·禅长叹了一口气,他说:“你是在畏惧凡人的力量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血亲,我们无需畏首畏尾,凡人其实不足为惧。”
海尔辛手掌发光,如手术刀般刺入自己胸口,死命忍住疼痛,将那块尖锐的碎骨头取了出来。他手上的电流散出高温,灼烧伤口,凝固住了血迹。当做完这一切,他满脸是汗,摇摇欲坠。
乔·禅没有出手偷袭,更没有试图逃走,他目光狂热的看着这一切。
海尔辛振作精神,说:“准备受死吧,恶魔!”他再度张开手掌,数道电流同时向乔·禅飞去,乔·禅露出尖牙,从肋部抽出一根骨头,以此为利刃,手臂连震,化作一道严密的防御网,将电流全数挡住。
斯密茨的血族神情扭曲起来,似乎在勉力苦撑,他苦笑着说:“你的运气不错,我剩余的魔力只能制作这一柄骨刃,不然你们四个全都会死在这里。”
海尔辛露出惊奇的神色,手掌在空中纵横,数十道闪电连绵而至,乔·禅的利刃飞速转动,化作一圈雪白的圆盘,将闪电一一化解。当他暂时逃过一劫之后,他疲态毕露,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面对我们四人,乔·禅毫无胜算,他为什么还在苦苦支撑呢?
挚友先生忽然说:“你在拖延时间吗?乔·禅!”
乔·禅颤抖了一下,愤怒的看着挚友先生,喊道:“自作聪明的家伙,我不过是不想狼狈逃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