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没空理会那个老头，除了到书院上课，每天潜心研究傀儡术。傀儡巨鹰被杨修拆解不下百次，每次换上一些新的材料，改动一两处傀儡符文，巨鹰的实力也越来越强。杨修还动手做了其他几种小型傀儡，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傍晚，杨修指导蒙鲁一番，然后专心研究秦皇派人送来的傀儡典籍，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大喊：“小虎子，赶紧出来，咱俩比上一比！”

杨修闻言不禁气闷，知道那个烦人的老头儿又来了。

自己的巨鹰始终敌不过那个神秘老头的傀儡，制作材料和傀儡内部符文都被对方压制，想赢难如登天。不过杨修也不气馁，屡战屡败，屡败屡改，从之前的不是对方一合之敌到现在能撑上一炷香的时间，进步明显。

“先生，那个老头儿又来了，用不用我把他轰走！”蒙鲁噔噔噔跑到里屋，撸胳膊挽袖子晃着小拳头发狠道。

“哈哈，没事，我去会会他。”杨修哈哈一笑，收起巨鹰来到了门外。

老头还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黑鸟停在他肩头昂着脑袋，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的杨修直咬牙。俩人没废话，直接来到上次的园林空地上放出傀儡，开始比斗。

老头的黑鸟个头小却力大无穷，尖喙和利爪非常锋利，而且会使用简单的法术。两人前前后后交手已经几十次。杨修一次都没赢过。

此时看着天空中忽聚忽散的两个黑影，杨修早没了先前那种紧张，而是手拿一个小本子。专心记录着傀儡巨鹰和黑鸟交手的细节，彼此的优势劣势，思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改进才好。杨修已经发现，这种比斗能给制作傀儡的思路带来很多灵感，让杨修自己受益良多。

“你又要输喽~哈哈，刚才说好的赌注呢，拿来拿来~”老头儿仰天大笑。沾满黑油的脏乎乎的大手已经伸到了杨修面前。

“急啥，这不还没打完呢么？”杨修不耐烦地摆摆手。仍旧抬头看着天上的争斗。

“还不死心，”

老头儿伸手抠抠鼻孔，弹飞了一大块鼻屎，满不在乎道：“对了。我听我徒儿说，沈老头的毛病是你给害的？你到底给他灌什么药了？”

“你徒弟是哪根葱？”

“妙善寺的小静啊，你们不是见过么。”

杨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妙善寺的和尚怎么会是你这个老不修的徒弟？不过杨修看得出老头在书院的地位不低，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来去自如，想了想答道：“放心吧，不是毒药，是给女子治疗月事的草药。只不过浓度提升了十倍而已。”

老头闻言浑身打了个机灵。那种药给一个老头子吃，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死也得脱层皮吧……想到这儿老头儿一阵恶寒。看杨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魔。

巨鹰最终还是不敌败下阵来，杨修小本子上也记了满满一篇。随手扔给老头儿两张聚灵符，杨修带着遍体鳞伤的巨鹰准备返回住处，却听老头儿说道：“有可以去灵山上找我，我大发善心叫你两招傀儡术的绝技。”

说完老头儿抬手扔给杨修一个黑不溜秋的木牌。木牌有数个形状各异的木块拼接在一起，非常精巧。只是上面站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不知是黑油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你住灵山？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杨修翻了个白眼，两只手指捏着木牌。看着正在扣鼻屎的糟老头无语道。

“滚！老夫是灵山修士的座上宾，岂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能看出来的！”老头恨恨道，转身甩着脏兮兮的袖子离开了。

杨修嘴上和老头互讽调侃，心里却感觉对方说的多半是事情。准备把木牌放进须弥袋，想了想还是抽出几张空白的符纸包裹起来塞进了袖子，迈步往住处走去。

……

不论人还是妖，小孩子都有一个共同心理就是敬重崇拜强者。杨修制符之术无双，薄薄一章符纸在杨修手上变化万千，既可以化成可以载人飞天的灵鸟，又能帮人遁地潜水无所不能，比沈老头儿枯燥的制符术有趣不知多少倍。

这天照例授完课，杨修起身欲走，学堂中却又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来到杨修近前，面色阴沉道：“杨虎子，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你为什么要在课堂上公然说反对妖兽进攻人族门派？”

杨修微微蹙眉，认出眼前这人叫荒奇，身具大妖血脉，出生不久便能化作人形，其父在秦城之中大大有名，是一位实力派战将。荒奇则是前几日才被分入杨修负责的学堂，对杨修非常冷淡，甚至抱有一丝敌意。

荒奇面色阴冷，杨修却面不改色，淡然道：“大战一起生灵涂炭，不论人族还是妖兽都损失惨重，这场战争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