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成?认识是认识,不过不熟,也很久没联系了,怎么?在刘童琳那儿见过了?”
“不是,”文晓泉看了眼刚才抄下来的号码,“他刚打电话过来说你介绍的,让我陪他去看看人死能不能复生。”
“这事儿绝对有问题,”半晌,安然的声音才自手机中传出,“我自认够细心,关于我儿子的事儿我从没跟别人说过,包括道士,在你之前也没请过,可以说,如果不是刘童琳介绍的,我根本不会起这个念头……你也知道,我之前拿熊虎山庄的事儿试探过你。”
“您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信您,要不也不会来问您。”
电话那头的安然似是送出了一口气:“我还指望你带我见我儿子呢,哪儿敢得罪你。”
文晓泉听到这话心情好了些:“哈哈,我更不敢拿乔,直接跟您说吧,他以后要是长进了能当上鬼差,自己就能决定让不让人见他的身影,到时候根本用不上我,你们俩只管叙旧就是了。”
“啊,那我就放心得罪了,”安然笑了几声,“林逸成这个人,你最好别跟他有太多的瓜葛,他可真是那种能一手掌握他人生死的类型。”
“他是干什么的?”
“黑白两道均沾……不,都风生水起。”
黑白两道均沾可以说是他手段高,可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就一定是背景了。
“卧槽,”文晓泉这会儿知道怕了,“对了,说了这么多都忘了跟您确认,我读个号码,您先看看是不是他的,要不是他的我不是白受这么多惊吓了?”
“这是座机啊……”安然那边传来了敲打键盘的声音,“我让下面的人帮你查,你得先等着。”
“他这么厉害?什么来头?”刚才不怕死跟林逸成说了那么多,还拒绝了人家,文晓泉真是越想越心虚,连说话声音都无意识地降低了许多。
“他家是典型的名门望族,家里有个在首都当高官的大舅舅,其他靠姻缘的官场关系还有他的姑父、同辈姐妹的丈夫,最差也是市里的二把手……林氏集团听说过吧,他家里大多数人都在企业里上班,他自己也已经有过百亿的身家——这些都是表面上的,经商的人大多都有些不能见光的手段,我之所以和他认识,也是想借助他们家的力量。”
不能见光的手段……
文晓泉咽了口唾沫,拿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不会是抹脖子抛尸之类的吧……
可能文晓泉吞口水的声音太大,安然笑得不行:“你想什么呢你,他们没这么可怕。大多数生意人想攀上他们也是想找个后台,有利益的时候能拉自己一把,自己碰上困难……比如合作伙伴破产卷铺盖跑路的情况,也可以让他们帮忙抓人。不可否认,他们在这方面很有一手,因此在某些事情上,我也喜欢找他们合作,而不是去找人民公仆。”
“你这些话可一点儿都没安慰上我……”
“你怕什么?你得罪他了?”
文晓泉悲伤地望向窗外,已经可以看到心理咨询中心的巨大看板了:“我挂了他电话拒听他电话拉黑他电话还拒绝了他的委托——这些算不算?”
“这些都是小事儿,是他来求你的,还不许你摆摆架子了?再说,就算他真生气了……我给你扛着。”
文晓泉诚心诚意地大喊了一声:“女神!”
安然哈哈大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严肃:“扛不扛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一个人拼不怕,我就只剩下钱了,可我不能让信任我的人丢了饭碗,如果触及这条底线……我会提前帮你准备好避难所,总不会让你落在他手里。”
这些话为什么不烂你在肚子里……
文晓泉收拾了一下糟糕的情绪,打开车门往外走:“我还有事儿,就先不聊了,您查好了给我条短信就行。”
“恩。”
这会儿,文晓泉可不如在医院的时候气定神闲了——为了不失礼,他嘴上和祁尧的经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脑子里却全是林逸成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结果没能好好聊天,也没能好好想事情,还是狠狠地失礼了一回。
“您要不要到车上休息一下?我看您精神不太好。”
祁尧的经纪人将车钥匙递到文晓泉眼前。
文晓泉一愣,扭头看身边那个微笑着的女孩儿,总感觉他看到了天使:“恩。”
接过车钥匙,文晓泉也没马上离开,先是去自动贩卖机买了几瓶饮料,给人家赔了份廉价的礼,表示自己想活动活动,不一定会在车上,让他们下来的时候提前给自己个电话,这才慢腾腾地往外走。
心理咨询中心的环境不错,大楼外是一个庭院,种植着许多花草树木,让这里鸟语花香、空气也十分清新,最主要是清静,不论怎么看都是个非常舒心的地方。文晓泉在庭院里晃了一圈,发现没几个人,便选了一个凉亭落座,开始神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