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听了姜若禾的话,表情一怔。
他会上万宝船是因为王保保告诉他,这船上有机缘,然后给了他一张万宝船的玉牌。他就怀揣着美好的期望,拿着这张船票上船了。
至于其他,他的确对这艘神秘莫测的万宝船不太了解。基本上就属于是一头雾水,两眼摸瞎,就揣着船票上船了。
但是他来之前曾告诉过齐修宁,当时齐修宁沉默了几秒,然后告诉他,“去吧,这的确是个莫大的机缘。”然后叮嘱了他小心,交代了他不少事情,最终给了他几件防身的法器,便让他去了。当时齐修宁的表情淡淡,并无异样,不见得是有多担心他这次出行。齐修宁都如此反应,可见也就真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王保保和楚然交情不错,更是无怨无仇,谈不上他要害他什么的,更何况连齐修宁都没说什么。楚然便是不信王保保,也不会怀疑齐修宁。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不会伤害他,非他莫属。
楚然沉默一会,语气淡淡的说道:“是一个朋友给的玉牌。”
姜若禾目光看着他,表□□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现在暗叹了一口气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一阵美妙的丝竹管乐声响起,鹤真道人白发白须,手持着浮尘,走入大厅,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美貌侍女,每个侍女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鱼贯而入。侍女走到前方,排成两列,每一个人手中都端着一盘看上去就很好吃的美味佳肴。
一时间,客厅里香气扑鼻,引人垂涎。
楚然目光朝前瞥了一眼,饶是素来不重口腹之欲的他,都不禁动了动唇,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鹤真道人笑呵呵的看着大厅内修士的反应,说道:“经过一天的比斗,想来大家都饿了吧!”
“是啊!”楼宵这个直爽的汉子当场就喊起来了,“这是要宴请我们吗?”
鹤真道人目光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非也。”
大厅内的众修士,顿时目光看向他。
楚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了,经过他的观察,这鹤真道人可不是什么好鸟,面慈心黑,一肚子坏水。看他这德行,笑的奸诈,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楚然心里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估计又要坑爹了。
鹤真道人对着众人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全鱼宴,全是来自深海捕捞的鱼,鱼肉紧致鲜美,更是蕴含精纯灵气。”
“修士服用,可治愈伤口,补充体力灵气,更可增加法力。”鹤真道人说道。
一脸笑眯眯的表情,满意的看着大厅内的修士,一个个面露垂涎之色,然后说道:“一盘鱼荟十个灵珠。”
一瞬间全场寂静,修士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呆滞。
“一盘鱼荟十个灵珠!打抢啊!”有修士说道。
“难道万宝船不该供吃供喝吗?”又有修士说道。
“……”
鹤真道人听着这群修士的吵闹,随后说道:“不只是鱼荟,在这船上,你们喝的水,住的房,统统都要收取费用。”
“草!”
顿时是有修士骂出口,这也忒吝啬无耻了一些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发大财得珍宝的万宝船吗?怎么感觉现在他们就是在被趁火打劫呢?
大厅内的这群修士,一个个是脸都不好了。
鹤真道人继续说道:“每一间房的费用是不一样的,玄字一号房每天十颗灵珠,二号,八颗灵珠,,三号六颗灵珠,之后每间房都是五颗灵珠一天。”
“对了,你们今天的住房的费用,明天就会有人前去收取。”鹤真道人说道。
顿时,又是一阵骂爹的声音,这特么也太无耻了一些了吧?简直是强盗!
楚然也是无语了,他这住的还是最好的一号房,还以为占了便宜,结果人家是收费的。大厅的修士,抗议的抗议,不满的不满,鹤真道人浑然未觉,一脸笑呵呵的表情,任由他们说去,反正这船是他们的不是?楚然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店大欺客,这船大也同样欺客。
到了最后,众修士也是无奈,只得认命。
倒是楚然反应比较快,就问道:“只收灵珠,不收其他?”
鹤真道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正是。”
楼宵立马接道:“但是我们身上没有多少灵珠。”仅有的一些灵珠还是上船后,万宝船给提供的。
鹤真道人笑眯眯的说道:“诸位不必急,万宝船每层的最后一间房,是交易堂。诸位可前往那里,用各种珍奇异宝前去换取灵珠,也可接任务获取灵珠。只要诸位够勤快,不愁没有灵珠,我们这可是航行在在最富饶的海域,蕴含世间最多的至宝。”
大厅内的修士顿时是被鹤真道人的三言两语说的意动,心头火热不已,想着前方那无数珍宝在朝他们招手,这每天需要的十来颗灵珠住房生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楚然目光看着前方一脸笑呵呵的表情,似乎有些猜到这万宝船的目的。
果真不愧是皇庭出身的人,玩人心不可谓不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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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用十颗灵珠换取了一盘鱼荟,姜若禾、文书等人也换取了,原本空荡荡的桌子瞬间就丰富了。楼宵看着一桌的鱼荟,表情尴尬。这一桌的人,唯独只有他没有换取鱼荟,他是第四名按理说,得的灵珠也不少,不至于连十颗灵珠都出不起。
楼宵满脸尴尬,说道:“我性急,刚才在房间内,就把灵珠用来修炼吸收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颗。”
楚然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再上一盘。”
“请你的。”楚然对楼宵说道,“回礼,谢谢你刚才的酒。”
楼宵闻言,顿时一脸感动的看着他,“好兄弟。”
坐在对面的文书摇着羽扇目光看着这二人,唇角的笑意深刻。而他旁边的姜若禾则是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二人,天意真这般弄人?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散去。
楚然来到甲板上,靠着栏杆,吹着海风。
前面是起伏的大海,深蓝的如同宝石一样。而在这海洋里,却有一个并不和谐的小黑点,那是徐清河。楚然看着他,表情有点惊讶,倒是想不到这人这么有毅力,竟然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虽然这只是第一天。楚然以为他一下海就会放弃的,一般人,都会放弃,明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楚然对徐清河有点改观了,原以为是一无是处,现在看还是有点优点,起码毅力可嘉。这他倒是想错了,徐清河哪里是毅力可嘉,他这是被逼无奈。当初他从一干兄弟族人手中,抢到了前来万宝船的玉牌,要是无功而返,一上船就被赶了下去,还是因为这种理由,回到家族里,估计就得受家法处置,他哪敢就这样回去。装也要装出一副样子来,跟着船游几天,然后再回去,自己已经尽力,纯属没办法。然后把责任一推,说罪魁祸首楚然是多么无耻,多么卑鄙,用了多么阴险的手段,害他输了,到时候自然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然后楚然就靠在栏杆前,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看着前面大海里的徐清河,脸上的表情挺悠哉的。而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咬着牙坚持艰难的游着的徐清河抬起头,就看见了船上的楚然。顿时是咬碎了一口牙,表情愤恨的看着他。
船上的楚然看着他这样的表情,顿时心里对他的那点改观瞬间消失不见了,果然还是那个看着就让人想抽他的二世祖。
这时候,姜若禾来到他的身边,语气淡淡的说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楚然闻言,抬头看他,表情惊诧。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是随口乱说的还是……
而就在下一秒,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瞬间掀起巨浪,只见一头巨大的海兽,从海里钻了出来,张开了血盘大口,瞬间就将海里的徐清河吞入口中,只听得他一声惨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被整个吞了。
姜若禾的表情幽幽的看着海里的那头巨大海兽,忽的,说道:“或许,我应该救他。”
姜若禾说着,便持着剑,亮出三尺青峰,纵身一跃,跳入了大海里。
“……”楚然。
哥们,你这特么不是去救人,你这是去找死啊!
楚然嘴角抽了抽,心想不论是疯的时候还是不疯的时候,这姜若禾都是一个傻逼啊!
草,这这不是明摆着去找死吗?那巨大的海兽,岂是他一个筑基修士能对付的?
文书手里摇着羽扇走了过来,一脸斯文笑容的说道,“咦,姜道友前去救人了,好魄力!”
“……”楚然。
不知为什么,文书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好欠抽?
姜若禾迎风乘浪而去,提着剑对着已经沉入海水中的海兽就来了一剑,顿时激怒了那海兽。巨大的海兽瞬间露出了水面,朝着姜若禾就攻击而去,姜若禾一脸清冷无惧的表情,手中三尺青峰闪着寒光。
远处站在船上甲板上的楚然见状,顿时是提紧了心,这海兽可不好对付还是在水中。姜若禾……简直特么脑子有坑!
站在楚然身后的楼宵顿时是心塞塞的,一个人知道真相有口不能说的感觉真特么难受,这货根本就不是筑基修士,特么是个元婴啊!日!
姜若禾御风悬空在海面上,手持着一把长剑,剑光凄冷凌厉,与海兽搏斗,不落下风!他剑光如影,无缝衔接,右手持剑,快速斩下!
那海兽外壳坚硬,轻易撬不开,姜若禾劈在它身上的剑招,无法打破它的防御,伤不了它,却异常疼痛。这种疼痛,让海兽发狂发怒了。
它张口巨口,朝着姜若禾就是喷出一道蓝光,伴随着海啸而来。轰!的然后一声,海兽掀起巨浪,足足三丈高,一堵巨大水墙,朝着姜若禾就崩塌倒去,恍若要将他给吞没一样。
姜若禾表情不惧,不动丝毫,举着剑,便见一道凄冷剑光闪过,那巨大水墙被劈为两半!
又一剑斩去!
剑气爆发,森寒冷厉,快如闪电划过!
一剑,将海兽整个劈开!
已经昏迷过去的徐清河,从它的体内掉落,满身污秽。
姜若禾一脸清冷表情看着他,面色无异,楚然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嫌弃。结果,结果就是……姜若禾眼睁睁的看着徐清河噗咚掉落海里,过了几分钟,才伸手去将他从海里捞了出来,单手提着他飞了回来。
“……”楚然。
站在船上甲板上目睹了全过程的楚然,顿时嘴角一抽,这还……真的是嫌弃的毫不掩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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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禾轻飘飘的上了船,一把就将提在手里的徐清河扔在地上。此时,徐清河还是昏着的,他一身湿漉漉的,长袍也被海水泡的皱巴巴的,因为虚弱而脸色发白,委实是狼狈不堪。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而姜若禾显然是不喜被围观的人,见有人过来了,就走到一旁,一脸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那一身的青袍气质清癯。
楚然目光扫了一眼那尚且还是血红的海水,皱了皱眉,姜若禾表现出来的实力远非他看上去那么简单。筑基?筑基修士可不是这样的。楚然的目光暗了暗,姜若禾都能上船,其他人……只怕也能上船。楚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当归,他或许和姜若禾是一样的。同样的深不可测,让他看不透。
这般一想,楚然就止不住心虚了,自己这个第一赢的还真是掺水啊!还得付十颗灵珠一天的高昂代价,不过想想那房间里的灵脉、灵泉、昆仑玉石床,楚然就瞬间淡定了,这在外面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地方。做人啊,这就是要皮厚。
此时,徐清河已经醒过来了,他醒过来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列祖列宗保佑!随后睁眼一瞧,围着一群人看他。此时,自己还是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顿时是整个人都不好。这丢人可丢大发了,素来好面子的徐清河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原本是没晕的,结果看见了站在他前面的楚然,正一双眼睛盯着他,想起方才这人正站在甲板上目光盯着他看,估计他刚才丢人的那一幕全给他看去了。徐清河顿时是脸色又青又白,被别人看去也就罢了,但是被害的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仇敌看到了……徐清河顿时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
“……”楚然。
他为什么看到我就晕啊!我什么都没对他做啊!
不知何时凑到他旁边的文书说道,“他晕了。”
楚然目光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
“他是看到你之后晕的。”文书继续说道,“他为什么看到你就晕了呢?”
“……”楚然。
我也想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楚然语气淡淡说道:“等他醒了,或许你可以问问他。刚好,我也想知道。”
文书闻言顿时笑了,拿着手里的羽扇扇了几下,说道:“好啊,到时候你离我远点,我怕你在,他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