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显然被这女子的不要脸程度震惊了,立在原地,脸色青青白白变换不停,手握在存储带看起来好像随时要甩过一沓攻击符箓,拍死宿愚的样子。
可惜,这入门选拔在即,于门派私斗惧会被取消备选弟子的资格,他又自诩正人君子,从未想过借父亲之势压人,气量没小到要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玉石俱焚,不久便气急败坏的将东西扔给了宿愚。
宿愚嚣张一笑,气的他牙直痒痒。
打从一开始,她便胜券在握,皆是因为这几日早就看透了这陈星看似粗枝大叶,好事斗狠,实则脾性并不坏,又很好面子的本质。
“把影讯符给我。”那陈星咬牙道。
宿愚嘴巴一咧,并未回答,将那刚到手的寻物符在眼前一扫。那符箓无风自动,灵光一现,像一个地方遁去。
她抬脚就追,回头赏给他一个灿烂笑脸,将手中之物向天一扔,“骗你哒!”
徒留一少年怔怔愣在原地,盯着那空中飘扬的如厕纸。
———————————————————————————————————————
符箓兜兜转转在林木中乱绕,宿愚疾步跟着,眼间都快要绕了好几圈了。心下怀疑这陈星是不是留了一手坑了她,可那陈星呆呆傻傻的样子又不似这般聪颖之辈,莫不是这符箓本身有什么问题?
就在此时,那符箓蓦地顿住,急急一个转弯,回头向那上山方向冲去。
宿愚心中大雾,却只得跟上那符箓。
这符箓先下倒不乱转了,却顺着小道直逼向山顶,再有不远距离便要到达那被“小猫”踹过的茂行真人的洞府了。
她疑惑的拽住那符箓,寻物符在她手中使劲扭动试图挣脱。
倏忽身后窜出两个白衣黑袖的内门弟子,皆是御剑低空飞行,从她身边绕过,到达那茂行真人洞府,神情极臭的打开禁制走了进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吗?这林荫峰自她到来后便从未见过本门子弟,每日在这里打转的具是他们这些为入门的备选弟子。
后面又有几个灰衣人徒步走来,这次确是和她差不多的修为,行色匆匆,年纪挺大,一看就知是杂役弟子。
只见那稍矮小的灰衣人从后面探头,疑惑问道:“前辈,不知这茂行真人府上发生了何事?为何皆是仓卒从事?”
那领头灰衣人年已不惑,修为却仅比宿愚高出一点,可见其根骨驳杂:“你怎么不知?茂行真人的法宝钰穆鼎炉内的青色神光刚刚失窃了!不要于此处乱晃了,快禀报你主子封锁禁制,休让这贼子携宝逃掉!”
茂行真人于这大部分金丹真人之中百战百胜,皆是靠着钰穆鼎。而这钰穆鼎的非凡又是因为那青色神光。这青色神光虽相传是来自上古时期大孔雀孔宣的五色神光之一,实则只是这青色神光的一缕余光,经过万年岁月的沉淀,其威力消磨良多。孔宣靠着五色圣光于这洪荒中所向披靡,就算是这一缕余光,其战力仍不可小窥。而这等上古法宝失窃后,这茂行真人便就和普通金丹真人一般无二,其暴跳如雷程度可想而知。
宿愚在听那灰衣人说“青色神光失窃”之时,心下咯噔一下,想到了自己那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灵田。她半晌没缓过劲来,思量那蠢蛋不会真的是这偷宝贼吧?它是如何觉着自己能从金丹真人手中夺取法宝的?
倏忽,一灰衣人从里面匆匆出来,宿愚一怔,当即拉住那人:“不知是何人盗窃,没准在下也能助一臂之力?”
那灰衣人转头,竟是之前询问那领头执事的小修,他一观她修为,鄙夷道:“不过练气三层便口出狂言,你如何能捉到偷窃金丹法宝的盗贼?”
宿愚仍笑脸相迎:“提供些线索嘛!没准在下真的见过也未可知。”
灰衣人狐疑一顿,随即面色涨红:“便是,便是一个椭圆形,白色闪光的,的东西。”说完见宿愚并没有嘲笑他,疑惑抬头。
“竟有长成这样的人?”少女探头。
那灰衣人恼羞成怒:“谁跟你说是人了,无知小儿!别当道!”随即骂骂咧咧的往山下跑去。
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心中一片白光。这白色的椭圆球还能有谁?这蛋真的去头茂行真人的宝贝了!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如何能从这茂行真人手上把嫌疑蛋弄出来。可若是放着那蛋不管,又有违她道心,毕竟无论如何是她将它带进这流化仙宗之内的,那蛋惹了什么事,她还是都得兜着。
可她难道要真的就这么敲门走进去,说那蛋是自己的灵宠吗?茂行真人不撕了她才怪呢!
第一千零一次埋怨自己将这不省心的蛋从芥子中放出来,宿愚深深觉得这“儿女”都是生下来坑爹的,她虽不是它娘,却真要被她活生生讨债讨死啊!你能不能回来我端着尿盆让你在里面随意滚啊,那钰穆鼎能有自家尿盆舒服吗?摔!
心情太过沉重,冷风吹过,少女愁态萧索,几缕青丝飘扬,可惜那蹲姿着实破坏了这画面。
手中那寻物符因挣扎太久发出聒噪的吱吱声,宿愚一怒之下扬手将之撕烂。深觉自己命运多舛,不得已愁眉苦脸走出了踏上梁山的第一步。
正当宿愚笔挺挺的下定决心之时,倏忽间,又一灰衣人情急跑出:“不好了!那贼子跑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