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敖大人……”夜色般的眸子失神般地看向远方,“你听过蝴蝶效应没?”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本来的设定是没有我的位置的,但是,现在我却出现在了这里,你知道我的出现,对这里有什么影响?”
“你……”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的白狼,眸子瞬时瞪大。
“修道,讲求的是自然,其实,万物生灵都是遵循着这个规则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妄图去改变别人的命运是要遭到天罚的……你知道修道的人为什么在每一关口都会有雷劫吗?……这就是,天罚……强行违逆天地规则,是要受到惩罚的,天罚下来,是很痛的……很痛的。”
“所以,你以前尽量当一个不存在的人?”
花朵淡淡看了一眼白狼,“我给老爹他们算了命的,老爹的命里是一辈子都逃不开花大熊的虐待的;花云的劫是萧婆婆,她那一身不错的根骨对萧婆婆来说是莫大的诱惑……修道,哪里又有常人想的那样简单?”
白狼就蹙着眉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思绪越是复杂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值得吗?笨女人”。
“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至少我不再是一个人。”说完,花朵转身看向着自家夫郎和孩子睡着的地方,隔着窗户看着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口水泡泡直冒的小娃娃,不觉间唇角勾起了一抹安心的弧度。
娃娃的身边,男人正撑头优雅地斜躺着,闭着眼似也已陷入熟睡,一头乌黑的发丝慵懒地垂在身侧,华丽的优雅,安静的温柔。
“以后我不在他们身边的话,敖大人帮我照顾一下他们好吗?”
地上蜷着身子正准备午睡的狗狗尾巴一甩,兀自睡自己的午觉去了。
花朵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是向着院子外面走去,看着这个充满了人气的地方,唇角全是安心的微笑,这就是家,有家人的家。
满意地将这充满了人气的小竹屋打量了好几遍,花朵这才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四张桃木符,咬破了手指开始在上面画起符咒起来,抬手一挥,四张画好的符咒便是准确露在竹屋的东南西北四角。
整个小竹屋,很快笼罩在一片看不见的结界中,未得她花朵的允许,任何鬼物都不能进入这里,这样,老爹他们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轰隆隆……”天边突然传来滚滚雷声。
“嗯?”转过身去,花朵就看着天边不知何时静悄悄地飘过来的一团黑云,这是要下雨了吗?
得赶快去湖里捉些鲫鱼和鲈鱼什么的回来,不然大人小孩的营养怎么跟得上?花朵急忙从灶屋里取了一竹编的背篓出来,匆匆往着镜湖赶去。
……
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像谁手中挥舞着的一把把利剑,带着要将整个世界划成四分五裂的气势从天上落下,暗沉的世界顿时被一片白光笼罩。雷声滚滚而过。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便纷纷落下来了,“嘀哒,嘀哒……”响声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很快变成瓢泼大雨,那雨猛烈极了,霎时间,空中仿佛神魔乱抛,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的将天和地给缝合了,雨柱犹如一排排利箭倾斜着射向地面……
本是平静若镜的镜湖,瞬时被这夏日的骤雨打破了平静,倒影的一切美景,全部破碎,变得朦胧模糊。
撑头坐在湖边的大石上的人,就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被湖面氤氲上的水汽模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流过眼角,汇成一道悲伤的水流,顺着眼角落下……
不知何时,眼前的湖面,明明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得破碎不堪,花朵却是觉得自己的头顶的天空放晴了,本是木木的眼珠子动了动,往上转,便看着一把暗黄老旧的油纸扇,替自己遮了一片无雨的天空。
“嗯?”转头,看着熟悉的一抹银白衣衫,被雨水打湿的长长睫毛眨了眨,“哦,下雨了,该回去了……”
带着一丝冰冷的纤长素手,轻轻抚上早已被雨水淋得冰凉的面庞,勾起的食指,轻柔地将那些顺着眼角滑落的水珠拭去,“傻孩子,回家了”。
被伞遮去了全部雨幕的人缓缓抬头,看向那将自己大半身子晾在雨幕之中的人。
“拿着。”面前的人,弯身将手里的伞交给她,将一旁装着几条活鱼的背篓背在身上,然后,在花朵没反应过来之时,轻柔地将她打横抱入怀中,向着回路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样我们可以少淋些雨。”
“哦。”
在男人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花朵转头,看了看身后早已被水汽弥漫的湖面,捏着雨伞的手终是紧了紧,然后抬手,毫不犹豫的揽上男人白皙有没的脖颈,将湿漉漉的头枕在那结实有力的肩上,似梦幻一般叹息一声……
“小师叔。”
男子的步子顿了顿,然后继续安静地往着回路走去。
雷声渐渐弱了,雨点渐渐小了,暗沉的天空,云开日出,重新出现一片明媚的天光。一路上刚刚洗过地草叶晶莹油亮,好象干渴的孩子喝足了奶水一样滋润,舒畅!
早已被雷声吵醒的花大宝三人,看着远远走回来的两人,终是松了一口气,却是看清抱着花朵的墨倾城时,面上的表情愣了一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不好说,就看着他们慢慢地走近,明明是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在他看来,却是一点不违和……
看着自家男媳将自己的女儿公主抱一样抱回了房间,花大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这老人家还是不要管好,转眼看了一眼被“遗弃”在院子里的背篓。
还是给孩子熬些鱼汤喝才是实在的。
那厢,将花朵放在床上的人,不知从哪里取了一张干帕子出来,就弯着腰身,仔仔细细,安安静静地擦着她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妻主大人,要为夫的来帮你换衣服吗?”
“嗯?”正是看着面前的人看得出神的人一愣,摇摇头,“我自己来便好”。
那人伸手,轻轻地触了触她冰冷的额头,微微蹙眉之际也没多说,转身便是出去了,却是在临出门之际,步子顿住。
“下雨了为何不回来?”
正是脱着衣服的人,愣愣地抬头,“我在等人”。
曾经,有个老头子,语重心长地对着花朵说过一句话,狐狸这种动物,可是精得很咧,它们很会隐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