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说话啊,你到底咋了啊?”大妈急了,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却是那满身哀戚突然变得风吹了都会倒似的人摇了摇头,“大姐,我到底是个命薄的人,初时生这孩子时就大出血差点去了命,那时就亏了身子,如今这千里寻夫一路坎坷,身子早就快撑不住了……”
“你……”大妈脸色突然就红了些,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你当真是这娃娃的娘?”
“我这个做娘的对不住他,生下他时因身子弱一直在床上养病,都没来得及多抱他几下,如今为见他那薄情的爹爹最后一面,也是让他跟着我这个不称职的娘亲一路吃了不少苦”,满脸哀戚的人凄凉一笑,“要是能听他在叫一声娘亲,我死也瞑目了”。
这一伙儿人为何围攻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也猜出来了……足足郁卒了好久……
果然,大妈听了恍然大悟,大叹了一口气,满是歉意道:“哎呀,妹子,你咋不早说?我就说,哪个做娘的有你这般抱娃娃的,也是你家娃娃命大被我们及时发现,不然早出人命了……”
顾雪舞和顾红衣两人身上穿的都不差,虽在天剑门来说再是普通不过,在这些寻常人眼里却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上的,看那镶金嵌银的衣边,不是王侯将相可能轻易穿得起?
自然而然,经她这么一阵胡编乱造添油加醋,众人都信了她是大家里出来的小姐,也就顺势理解了她为何不会抱娃了。
于是#¥¥%…………&&*&*……
一通声泪俱下的说辞,加上反应过来的娃儿一番应景的哭“爹”……众人都知道了,这可怜的女子恶病缠身,只撑着最后一口气千里迢迢来见那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最后一眼的……
而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此时正是在“天香楼”消受美人恩。
“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义愤填膺的大妈吐了一口黄痰,“为了求仙抛弃妻子,亏他做得出来!”
“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多仙家的人坐镇,他个千刀杀的还敢乱来了!”一旁卖猪肉的大叔一挽袖衣袖,砍刀从案板上一抽,气哼哼地往着天香楼的方向去了,“看老子不断了他那孽根!”
……
红着眼睛一副娇柔模样的顾雪舞就抱着“儿子”在众人的左拥右簇下,声势浩荡地往着那倒霉蛋儿的地方去了。
……
那厢,正是蔫搭搭地侧卧在床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屋内女子抚琴的人,听着楼下突然的吵闹微蹙了眉头。
“公子稍安勿躁,待奴家先下去看看吧。”
得了屋内允许,女子便是冷着面色往着外面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了不准吵闹吗?何况是大白天的,这成何体统。
浓妆艳抹的女子却是还未斥上一句,哪知那门口的侍者硬是没拦住这一浩浩荡荡不知何处窜出来的刁民就上了楼,她还未说上一句便是被一彪悍的大妈给拍到一边去躺着去了。
“你他妈的死不要脸的狐狸精,这里岂有你能说话的地方!”
然后,在那大妈豪迈的一脚下,那刷了金漆的雕花檀木门便是“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屋内软榻上的人阴沉沉地注视下,一抱着娃娃的女子,浑身萦绕着一股子散不去的哀戚蕴着薄雾的哀愁水目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后,气若游丝般,怯怯地,垂目道了声:“夫君。”
“……”软榻上的人,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闯进来的众人,也被眼前这一长得似神仙模样的俊俏公子给震住了,一时间,房间里寂静一片。
见着软榻上的人一直不回话,衣衫早已被人扯得凌乱的人满是失望地偏了头,赫然几滴清泪滑落脸庞,“你……终究是……见都不想见我……一面吗?”
一侧脸的瞬间,那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便是被软榻上的人看了个彻彻底底,待反应过来,便是皱着眉头将人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她这是被谁给欺负成这副德性了?
“你过来。”
神仙般的公子终是开了金口,眼神只定定地瞧着女子脸上的五指印。
女子只是站在一旁默默流泪,一旁的大妈急忙推她一把,对着她眨了眨眼,“快去啊”。
然后,某人幽幽看了软榻上的人一眼,便是抱着怀里的娃娃,缓缓向着软榻上的人走去。
欧阳绝扫了一眼顾雪舞怀里的娃,拍了拍身下的软榻,“坐下”。
顾雪舞便是全然一副小媳妇儿样乖乖坐下,然后,一双带着点点凉意的手便是抚上了她的左脸,“告诉我,谁打的?”
低垂着眉眼的人怪异地斜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软榻上的人却是只看着她阴沉沉地笑了笑,然后,视线落在她怀里的娃身上,“这是谁的孩子?”
顾雪舞将奶娃娃的脑袋往着欧阳绝大敞着的、肌肉紧致的胸膛凑了凑。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