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桑师姐怎样了?”寒林垂头自语,当年玄铁林与重山国相抗,阴差阳错地成全了李檀和隰桑,如今战乱真起,他们又会是何种情形?
“并未听闻隰桑与重山世子之事,只听闻国主李钦旧病又发,如今仍是世子妃当政。”南歌淡淡瞥她一眼,“近日玄启事务繁多,自然将隰桑一事暂且搁下。”
寒林阖了眼,轻轻点头,“桑师姐还活着,总是好的……”
一骑快马忽然驰入湖边的草地,将周围的安静踏碎。
马上一人白衣飘扬,仿佛雾气一般,一眨眼的工夫,便到了身前。
“若非伯父恰好在此,要寻到你们真是不易。”归风轻轻摇了摇头,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还未来得及说下去,林外又是一骑闯入,零乱的蹄声听得人心头一阵莫名的慌乱。
来人是高峻,见寒林并不像商靳说的那般严重,心中稍缓,随即沉痛开口,“两位殿下,请速速回京!”
众人都不禁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作此态度,唯有归风缓缓解释,“你们离京后不久,便传出陛下病逝的消息……”
“不可能!”薛瞳冷着脸,为了逼迫他们回京,用这般拙劣的办法,也真是够了。
“薛姑娘,此事千真万确。”归风无奈地摇头,郑重了声儿,“昨夜,陛下病逝于流珠宫。”
寒林轻轻悲叹一声,垂头低语,“阿瞳,别争了……自然不会有假的……”
翟川闭着眼,问得极缓。“父皇说了什么?”
“陛下请您与太子妃立刻回京,大祭司会将之后的事务安排好。”高峻说得没有一丝迟疑,他并不像掩饰,这一切,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
“除此之外?”翟川虽觉心中发闷,却仍是忍不勾起一丝冷笑,为了逼他们回去。何至于做到如此?
“没有其他。”高峻顿了顿。轻声自语,“这一回,真的是再也不会有了……”
寒林敛着眉。眸中蕴着怅惘,她自然也知道这世间并无那样凑巧的事情,他们这次做的太过分,晗成帝和商靳便这样相逼。让他们再没退路,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之外,又能够如何呢?
“当日只有诸位祭司和巫祝在场,并没有旁人知道此事……”寒林挣扎着起身,濡湿的祭衣软软地沾在身上。将无数晶亮的水珠洒上了草尖,纤手一收,身上的水珠就全部到了手中。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滴落,一袭灰衣霎时洁净如初。
南歌淡淡打量着她的面色。轻笑一声,“殿下可以回京,寒林却不能。”他转向归风,敛眉询问,“凤灯郡只怕有变,方才为何不说?”
归风愣怔了片刻,缓缓点头,“的确如伯父所说,凤灯郡突然调集大量人马,围困在京畿一带,如今东平门已经封死,不能出入……表姊现在身体未复,又有身孕,的确不该归京。”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别的事情,随即抬头看着南歌无奈一笑,“归风今次是为大祭司而来,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请回两位殿下,因此才会有意隐瞒,望伯父谅解。”
“无妨。”南歌淡淡看着南边的天际,“你是商枰之子,行事不需太过拘束。”
“凤灯郡原是阿涟的封邑,虽然十分富庶,居民众多,却不是动兵之处……”翟川摇头,“那些人……是否都是被煞气侵染的普通居民?”
“属下与归风公子曾在附近查探过过,的确如此。”高峻拧眉。
寒林听着,缓缓点了点头,“川,你回去吧……”
薛瞳听她决意不走,也点头称许,“寒林现在的确不能回去,她之前伤得很重,如今刚得月神草续命,应当好生静养,若是在危城之中,谁知还会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