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孩子……我已经放弃了一个了,你还想怎么样?”寒林敛眉,伏在膝上不再理他,她已经退让了,她真的只想回京去。
南歌淡淡看着她,勾起一丝微冷的笑意,“你下封印前,那孩子也还不是界灵,难道你真觉得封印一解,她便是了?”
“……你知道?”寒林微微抬首,露出两只惊讶的眸子,委屈地看着他,“我本想等错开几年,再为那孩子续上灵力,可……可我现在得先回京……”
“为什么?”南歌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寒林,告诉我为什么急着回京?你不是任性的女孩子,这一次是怎么了?”
寒林敛眉,伏在膝上闭目不答。
“你想他了?”南歌静静看着她,总觉得也只有这个原因能说得过去。
寒林睁开眼,长睫已被泪水洇湿,缓缓点头,“我给他写过信,希望他亲自来带潮儿回去,我们也可以见上一面,把界灵的事情说清——我要告诉他,我得在这里待上几年……可这么久了,却再没有回信……”
“所以……你在担心?”南歌只觉头大,这丫头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难道她一心以为翟川会负她?
“西北战事正紧,抽不出空回你信也是常事,别担心……”
“为什么不担心?”寒林定定看着他,两行泪夺眶而出,声音凄楚不已,“我的夫君娶了旁人,我为什么不担心……?就算我知道……”
南歌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得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劝慰,“别难过……寒林,别哭了……”
揽着她轻颤的身子,南歌这才明白她到底有多难过,她的痛苦和无助平日都被牢牢地压制住,直到此时才能让人看清她到底是多柔弱的一个女孩子。亦或者说,被匆匆带离京城又被仓促留在此地,独自一人做出生死的决择,承受巨大的痛苦,换做谁,谁会不委屈?
只是她藏得太深了,几乎把自己都骗了过去……
寒林本就精神短少,这一哭去了大半精神,感到南歌身上灵族的气息,只觉安心,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行雨已停,夜色在林中漫开,染得周围一片静谧。
“……南歌?你……你放手……”寒林有些不知所措,她竟然会累得在南歌怀里睡过去……
“可算清醒过来了?”南歌并未放开她,低头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眸子,勾起一丝疲惫的笑,“你时时睡在旁人怀里?”
“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寒林略窘,若不是如今身体虚弱,她怎么也不会在不信任的人怀里睡去……还是说,她潜意识里觉得南歌是可信的?
南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意更甚,“我真不知道翟川为什么会喜欢你……你一会儿唤着你师兄,一会儿又唤他……我若是他,真想掐死你这个丫头。”
寒林一噎,看着他霎眼,低低自语,“难道我平日也是……?”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能容忍自己身边的女人夜夜唤着旁人的名字,也真不愧是玉灵的后人。”南歌这才缓缓放开她,坐在她身旁轻笑,“你该庆幸你现在又变回了冰凉的体温,让我将你当作了淑旻。”
“我……?”寒林不会刻意去在意自己的体温,被他一说,才发觉的确如此,“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都大半年没见了,自然会这样。”南歌看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
寒林蓦地红了脸,起身就要走,却被南歌笑着唤住,“你且别过去,方才潮儿来过……”
“你说什么?!”寒林死死咬着唇,无奈地扶住额头,“潮儿才多大……他……他问你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你累了,需要歇一会儿。”南歌淡淡看着她,毫不在意,“那孩子不会再问起的。”
寒林刚松了口气,想着那孩子也不懂什么,大约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这才重又坐了下来,出了会儿神,忽然问起巫毒之事,“那天的事情,你是故意的?你那个时候知道我们身上有巫毒,是不是?”
“可以算作是这样。”南歌点头,“我后来去过水灵湾,淑蓁提起玉琰曾写信与她,说的也是此事。”
“玉琰?”久远的记忆被勾起了一点,“他们果然也知道,是不是?”
“寒林,你错怪了玉琰。”南歌听出她的一点埋怨,耐心解释,“玉琰在信中提起,那日你想要定下灵契,他发觉你体内似乎染有巫毒,但不能确定,便修书告知淑蓁,并嘱咐她,若真是巫毒,趁着那时毒性不强,请她想法尽快解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