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们,对面的突厥人每年都要南下,杀我们的同胞,欺辱我们的姐妹,毁我们的家园。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战马的嘶鸣,兵刃的碰撞,鲜血染红了塞外的草原,青年的右手已经麻木,双眼已变得鲜红。这里是战场,是最纯粹的铁与血的碰撞,在这里,他只有挥动铁戟,杀,或被杀!
……
雁城,数以千计的突厥大军将这座小小的边城团团围住。青年此时和他带领的三十七名小队,是这座小城最后的屏障。
夕阳斜斜映在三十八人的身上,座下的马儿不住打着哈欠,他们中最大的三十九岁,最小的十五岁。前面是滚滚的突厥狼骑,后面是尚未来得及撤走的同胞。
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矛戟,静静的等待着。
大军临近,滚滚而来的马蹄声震得城楼瑟瑟发抖。
“有我无敌,大隋无敌!”
三十八匹马儿仿佛化为了千军万马,朝着突厥人的大军冲去。
……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特别渺小,雁城最终没能逃脱化为废墟的结局。当青年醒来,忍着剧痛挣扎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一生难以忘怀的背影。
“雁城已破,你一个人的功夫再高,又能杀死多少突厥人呢?”
“我……”
……
青年,渐渐变成中年,曾经的热血化为成熟,他放下戟,拿起笔,一笔划出,便是半载人生。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自己这里名道理,知荣辱,醒国仇,他已然渐渐忘却了曾经的战戟,剩下的,只有一只翠绿大笔。
《春秋》十载研读,一朝顿悟,大笔一挥,乃有《元经》。
半部《论语》翻出一部,点滴墨汁渲染,始有《中说》。
王通此时闭着眼睛喃喃道:“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幽幽的萧声传来,似悲切,似凄凉,似百转千回。
王通此时忽然双目睁开,一道明亮的可以照亮大地的目光射出。但见他放声长笑:“三边烽乱惊,十万且横行。风卷常山阵,笳喧细柳营。剑花寒不落,弓月晓逾明。会取淮南地,持作朔方城。”
一口鲜血喷出,王通微笑着轻声道:“老余头,小宝子,阿铁,阿生……我来了,你们在雁城等我……”
此时王通的眼神忽然一顿,又喃喃道:“秀心,我,我没有辜负你的…你的……”
最后时刻,王通正了正头冠,一口精气吐出,眼中神光登时消散。这位半生武,半生文的当世大儒,临死,依旧站得笔直,穿的周正。
萧声已去,也许,吹箫之人明白,此时任何萧声,都不应该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