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青衣女童都是惊叫出声,胆子大些的,还尖叫出声:“逻大叔、没二叔、戢三叔、波四叔、日五叔、岛六叔,有强盗贼人杀进内宅了,快快来救娘子和表小姐脱难!”
趴在桥栏上的陶岘虽然吐得七荤八素,这时候居然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不减,暗道不好:连那姓魏道士随侍的侍女,都是这样强悍的女强盗,那身背长剑、衣近胡风的主人家,还不知如何凶残!他也不顾自己吐得两腿发软,双手抓着桥栏,勉强直起身子,高喝道:“你们还不快去护卫江姑娘!”
紧跟在司马铃身后发足狂奔的小哑巴见状,忙朝他拼命摆手,手指大门,连连点头,陶岘不知小哑巴好心要他快逃出这水妖府地,反而凛然喝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们这些强人行这等不法之事,某安能一走了之!却看某的三尺之剑,答不答应!”
他低头就要将随身所佩的文士剑拔出,踩着虚虚浮浮的小碎步朝司马铃砍来,却见司马铃迎面抬手,也不畏剑上锋刃,劈手就将陶岘佩剑握住。
陶岘大惊之下,却要抽回剑来,可那柄文士剑却像是在司马铃掌心生根一般!他还待用力,却听锵然一响,这柄多少也值七、八百钱的文士剑就这么被司马铃如折藕一般从中拗断,随即握着半截断剑,朝着嘴里一丢,咯吱咯吱咀嚼起来,那模样,就和常人嚼桂花糖藕一般无二。
可怜陶岘活了这么些年,哪里见过如此超出常理的情形?当下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歪打正着,惨然高呼出声:“妖、妖怪!”
“妖怪?”司马铃嘴里咬着断剑,含糊不清地重复一遍,从鼻尖里哼出一声,手指着面前冲上来的青衣女童和颌下都蓄着几缕长须的青衣庄客、院公,“到底谁是妖怪,大叔你多少要看看清楚吧?”
少女飞起一脚,先扫飞了两个飞扑上来的青衣女童,又抓住冲到面前的青衣院公,朝着对方背上就是一记手刀!
被司马铃击中的这几个青衣仆役都是当即扑倒在地,抽搐几下,随即全身喷出一股白气。再看时,只有一身老荷叶编织的青衫,人却不见,只有什么东西正在荷叶衣下蠕蠕而动。
小哑巴走上前,将荷叶衣揭开,却见那些女衣之下,却是一尾尾的青鱼、鲫鱼、鲤鱼,都是长有二尺、满身青鳞,蹦跳不止,而庄客、院公的衣衫下面,全是长有半尺多的大青虾。
陶岘看着这不似人间的场面,顿时骇得不敢多话,却觉得胸口一甜,张口就呕,这一次呕出的,却全是腥甜微咸的血水!
小哑巴还欲去扶他,却被司马铃拦住了:“那些人血葡萄酒,吐出来反倒对大叔身体有好处呢。先把面前这个长得应该进人妖俱乐部的boss对付掉,我们就先出去吧。剩下的首尾,那是阿叔他的事情了。”
一手抓着绸伞,夏花娘此刻一手捂着嘴,一副泫然欲泣模样:“你、你是道门的妖侍!这么说里面那个道士果然是……表姐,表姐有危险!”
“哈?道门的妖侍?等等啊这位人妖阿婆,谁告诉你我是那种奇怪的……”
不待司马铃说完,夏花娘已经纵身一跃,跳入了九曲桥下这遍植如扇青叶水草的湖中。
也就在此时,魏野突觉身后水灵之气暴涨,一股****寒意顿生,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