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杀死了这姑娘的家伙留下的纪念品。”
擦了擦桃千金,仙术士拿出一方漆盒,将这只人面蜘蛛扣进盒里,随即用一条写满太平经章句的布带将漆盒捆扎了起来。
一手托着这只漆盒,魏野感受着人面蜘蛛在漆盒中不安搔趴的动静,步出了柴房。
半截头陀一手扶着独股锡杖,紧追着魏野出了柴门:“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不是西天,想要找到什么线索,只要跟着这盒里的蜘蛛就好。”
仙术士的身边,司马铃紧紧跟着他,不停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是说,虽然那个叫颠当的女护卫长身边的蜘蛛非常多,但是这样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线索……”
托着漆盒,魏野将手中的漆盒换了一个方向,好让它在掌心更加平稳些,才用一种微嘲的口吻回答道:“虽然你这丫头已经没机会继续回去当讼师了,参加到法务系统里也没什么可能,然而姓名、语言,对这些东西保持基本的敏感度,可以说都是文科生必须掌握的本能。看起来你现在直来直去的思维,已经真的和妖怪们差不多了,这让我这个替你瞒天过海加速化形的长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应该丧气。”
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话语,对司马铃而言,就和杏花雨沾上鬓梢、杨柳风拂过脸蛋一般不痛不痒。她只是继续拿出了足够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要求自己在这个时空唯一的长辈——尽管只是名分上的——给她一个答案。
当然,对面前这个看似散淡的仙术士,司马铃比谁都要洞悉他的本质:
“叔叔,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以你视帝王诸侯如粪土的高人气质,本来应该像一个真正仙人一样登高望世而不萦心。偏偏叔叔还总喜欢跳出来谋个竹林贤者之类黑手位分,好方便你去龙椅上捏两把的诲人不倦情怀,哪里憋得住不做说教和科普?”
被身边这个跟了他最久的半妖丫头,不论是魏野扮严刻,充深沉,还是干脆斯文扫地的开始耍无赖,总是不能让司马铃和仙术士之间拉开那么一丝半点距离。魏野摇摇头,右手托着的漆盒朝着东北方向挪了挪,回答道:“《鬼谷子》中,将土中蜘蛛称为‘跌母’,这是战国时候的秦音,转成今日的口音,应该叫做颠当。”
而有一点魏野没有讲,却是任何一个在生物课上没有睡着的冒险者都该知道的事情。不吐丝拉网而喜欢在土里筑巢的蜘蛛,往往都是些大型的食肉蜘蛛,除了昆虫,鸟雀蛇鼠都可能成为这类大型食肉蜘蛛的猎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