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好沉……呜,好疼……这是又从马上摔下来了?不对,从两年前其她就再也没有被马摔过!可是真的好疼,全身上下,简直没有不疼的……齐布琛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又静得吓人——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缓了好一阵,才能隐隐看清周围的事物,现在大概是晚上了,周围没什么动静,而自己似乎躺在冰凉的地上,正想要站起来,却又发现手脚尽缚。
又过了一会儿,齐布琛才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跟茵芫一起出来玩,结果似乎被人贩子盯上了……慢慢回想起事情经过,齐布琛就是一激灵——自己是怎么有胆子咬上那人贩子的?而且咬上去后,是真的死活不肯松口,硬生生挨了两巴掌后,才实在咬不住,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对了,被甩出去时好像看到茵芫又往她这边跑了……想到这里,齐布琛连忙扭着身子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三公主没被抓就好……这时,最后的记忆也慢慢回笼——
当时她被那个男人狠狠地一下扥在地上,正摔得头晕目眩时隐隐听到茵芫往回跑的脚步声,她强忍着眩晕,又把对方狠狠骂了一顿,骂回去了——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能跑一个算一个。更何况,先不说茵芫如果能逃掉的话能不能带着救兵来救她,单单是茵芫一旦被抓,若是没有人回去报信,找不到她们,只怕她身后的整个家族都有危险了。
晃了晃脑袋,齐布琛把之前的事情甩出脑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自救,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内里总归是个成年人。
她先看了看四周,此时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在加上从一扇破败的窗户里泄出来的一分月光,她轻易地辨别出这应该是一个柴房,角落里堆着不少杂物和草垛。又动了动手腕,被捆得很紧,完全不可能挣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咬怕了,抓自己的人倒是谨慎。齐布琛又努力动了动手腕,然后心下暗叹:果然被发现了。
——她袖子里一直藏着一把袖珍匕首,是金嬷嬷给准备以备不时之需。最开始其实她也想过拿匕首而不是针去戳那人贩子,不过考虑到彼此的力量的差距,还是没敢把武器送到坏人手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若是一开始就拿出那把匕首,难免对方在被自己咬住疼得厉害时不会反手夺过匕首插自己身上。
她想了想,突然开始对着墙蹭头发,蹭了没几下,就在寂静的夜色里听到格外清晰的一声“叮当”,一枚小巧的发簪落到地上,失去束缚的一头黑发也立刻散落下来。齐布琛被声音吓了一跳,忙往外看了看,老天保佑,幸好没有人注意到。齐布琛又忙挪动着身子凑过去,摸索着将簪子捡起来,然后悄悄藏进袖子里——这可不是普通簪子,簪子的一边被金嬷嬷找人磨得非常锋利,平时用的时候不小心都会划伤,是除了匕首之外的最后一步退路,这个时候倒还真派上用场了。
做完这些,齐布琛又挪动身子到了门口,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是一个不算小的院子,好在没什么人看守。许是看她被捆住出不去,这门也没锁,只是随意关上了。齐布琛立刻将袖子里的簪子伸出来,默默地就开始割绳子,一边割着,一边小心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看了一会儿,突然惊讶地“啊——”了一声,恰好此时绳子也断了,她赶紧趴到旁边的破窗子上往外看——果然,看那烟冒得,是着火了?而且看起来离这宅子不远的样子啊。
齐布琛赶紧把双脚上的绳子解开,正要推门出去时,就看到院子里跑出来三五个男的,正一边喊着着火了,一边往外跑。
齐布琛推门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然后就听其中一个人问:“刚才那个小丫头用不用带上?”
另一个人骂骂咧咧地回道:“带屁啊带!赶紧跑自己的吧。”
“这时候带出去不是摆明了咱们是拐子么……赶紧跑吧——”其他人也附和。
“……”
齐布琛不由心里一紧——妈蛋自己要是没醒指不定还真就死在这火里了吧?等等……这火……齐布琛迟疑地打开门看向火源处,好像有点不对……光冒烟不见火光啊!
正当她站在门口望着火源处时,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她还以为是那群人贩子过来了,正要转身进去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唤:“……阿琛——”
茵芫本来见齐布琛被狠狠地掼在地上,正要过去扶她时,晕得连眼神都对不上的小姑娘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开始骂她,不许她过去,还让她赶紧跑。本来她哪里能丢下齐布琛一个人跑,偏偏齐布琛虽然身子摇摇欲坠,但说的话却都在点子上——她们偷跑出来,一定不能都被抓,至少得有一个回去报信。而且,这个报信的人还不能是齐布琛——带着公主出去却把公主弄丢了,这样的罪名是肯定要受罚的。
看着齐布琛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再看看正往这边过来的男人,她只能咬咬牙,继续拔腿往巷子外狂奔。
巷子外头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她总算松了口气,至少看那人跟了她们一路来看,应该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茵芫本想找路人帮忙,可想想自己刚才就是被路人骗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这里她认识,附近就是京师大学堂,大哥目前应该在那儿。
这个时候正是傍晚,茵芫到了京师大学堂门口时正好听到放学的钟声。门口的侍卫们都认识茵芫,见者对方此时略有些狼狈的模样很是惊讶,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茵芫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急躁地要见大哥。
侍卫们不敢疏忽连忙带了她去见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