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用车主趴在窗户边,自言自语地说:“刚才那人看着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我也好像见过。”
扮成车主的干警装出一副猛然想起来的样子,脱口而出道:“凌河的!好像姓吴,他家卖农药化肥,我前年给他拉过货。”
“凌河的人跑我们红旗做什么?”
王三点上根香烟,一脸愤愤不平地说:“认人,以为我们这些人里有强-奸杀人犯。开什么玩笑,我们谁没老婆,就算没老婆也可以去外面找,浴室200块包夜,活要多好有多好,谁手上没几个闲钱,至于去强-奸杀人吗?”
一个年纪大的提醒道:“别这么大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不说,不说了,做人工呼吸去。”
他才转过身,一个年轻车主突然惊呼道:“王三,他们可能真以为杀人犯躲在我们这,你看,一下子来这么多警车。”
正如他所说,认人的凌河人刚走,一辆辆警车便远远驶了过来。上百个警察和端着冲锋枪的武警,在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指挥下,迅速把水利站包围得严严实实。
东窗事发,大祸临头,焦春禄像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似的瘫坐到椅子上,脸色吓得煞白煞白。
“焦春禄!”
一群警察在交警带领下冲进会议室,随着一声厉喝,几个警察不由分说地架起焦春禄。
焦春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知觉都没了,没挣扎,没嚷嚷。众人目瞪口呆,一动也不敢动,只看见他的裤子突然湿漉漉的。
紧随其后的两个白大褂,当着所有人面打开箱子,取出注射器,用棉签在他已被干警撩起的左臂上擦了擦,连止血带都没扎,就把针头直接刺进去抽血。
带队抓捕的王思强,用一口普通话冷冷地命令道:“立即送检,优先比对,速度要快!”
“是!”
一个警察接过刚采完的样,小心翼翼放进保温箱,然后飞快地钻进一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风驰电掣往通往县里的公路上驶去。
他连尿都吓出来了,王思强终于松下口气,紧盯着他双眼道:“焦春禄,我们公安机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焦春禄这才缓过神,顿时哭喊道:“我坦白,我自首,人是我杀的,我坦白,我自首……”
30多个小时的政治攻势,一套漂亮的组合拳,已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把他一移交给刚赶到派出所的预审专家,连问都没怎么问,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了强-奸杀人全过程。提醒他交代完全部细节后,预审专家趁热打铁地跟他去指认作案现场。
下午4点56分,尘埃落定。
刚从海边赶回人武部招待所的韩大律师,也终于松下口气,若无其事地笑道:“刘局,奸杀案嫌疑人基本上没有了翻盘的可能性,无名女尸案看样子一时半会很难有进展,我打算把案子移交给县局,有什么消息我们及时通气。”
又成功破获一起积案,刘光延激动不已,紧握着他手道:“韩处长,案子本来就是我们海东县局的,我们当然要接手,更何况您已经找到了一条线索,给我们指出了一个调查方向。我想说得是,您能不能别急着走,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们一个感谢的机会,晚上聚一聚,换送一下。”
买了那么多活螃蟹,买那么多贝类海鲜,韩大律师正急着回去跟女士们分享呢,哪愿意在海东多呆,松开双手道:“刘局,您的心意我领了,欢送真没必要,再说我们有事,能早一天回去就早一天回去。”
齐科长正在移交工作,夏副组长和小姜正帮王思强收拾行李,司机老聂正在跟这两天的向导小吴道别,他们是铁了心要走,刘光延倍感无奈,只能点头道:“既然韩处长您有更重要的事,那我也不强留,但您必须等一会再出发,我让人准备了一点土特产,一点心意,马上就到。”
韩大处长脸色一正,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刘局,那不成搞不正之风了?没必要,真没必要,不然我会非常不高兴。”
“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不是局里的,不算不正之风。”
说完之后,刘光延突然跑到拖车边,爬上驾驶室拔下车钥匙,回头笑道:“韩处长,一个小时,我保证就一个小时,反正车钥匙在我这儿,您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