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普通话算什么,她会背唐诗宋词,连毛z席诗词都会十几首,好多连我都不会。”
再说下去就成“王婆卖瓜”了,韩大教授摆了摆手,捧着杯子笑问道:“夏处长。张处长那边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提起工作,夏莫青像换了一个人。翻开一个文件夹汇报道:“指挥部共安排十个四小组同时初查,组长基本上由各省市厅局刑侦局副总队长或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兼任。小组与小组之间存在竞争。如果我们现在接手,钢山这一组在时间上就吃亏了,所以张处长决定暂缓三天。
考虑到警力不能全部耗在这儿,下午他们开个会,决定钢山这几起案子由孙成伟、李月、罗进宝、王涵和肖云飞负责。会议一结束,张处长就率领其他人员去了五湖,先研究案卷、先看现场和被害人尸体,三天后再正式接手。”
“考虑得很周到。那我们就玩三天。”
夏莫青笑了笑,继续说道:“午饭时,江处长打电话说部里下了一个通知,点名要求詹科长和谭雁冰去bj学习。同时要求包括方科长在内的行动科四名人员,明天上午8点准时去武警特警基地报到。”
詹科长和谭雁冰是他推荐的,一个在gd协助办案时打过交道,一个是从江城市局借调的,对江城非常熟悉,韩均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孟兰竹不仅要刑警,而且要特警。一要还是四个,甚至包括最厉害的“甩不掉”。
抓贪官需要特警吗,把人叫过去开会。顺便带走就是了,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在国内谁敢反抗,谁敢造反。
韩大教授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之后若无其事地笑道:“去bj学习是好事,行动科训练训练也好。”
“关键这么一来,我们的人手就紧了。尤其詹科长,他本来是要带队轮换其他同志的。”
“有困难只能克服一下,谁让人家官大。谁让人家说了算。”
“您可以打电话问问曹局。”
孟兰竹官不是很大,权却不小。有“尚方宝剑”。别说借几个警察,或许连驻军都要配合。在这个问题上曹维清没任何发言权。
想到江省官场即将迎来暴风骤雨,位高权重的省部级领导即将人心惶惶,有人要倒霉,有人要调整,有人要退居二线……韩均赫然发现“崔讼师”政治嗅觉真敏锐,不当官都能想到这么多,想到这么远。
“通知都下了,哪能让人家出尔反尔,”韩均摇摇头,岔开话题问:“钢山几起命案,初查组有没有什么进展?”
“钢山五起。”
邓南晴接过话茬,指着显示屏上刚调出的材料汇报道:“一起被害人是流浪汉,尸体在公路涵洞里发现的,无法查清其身份。从案发现场看,应为多人作案,凶手也应该是流浪汉。技术民警从现场提取到两枚指纹,公安部和本地前科人员指纹里没相似指纹,应该没前科。”
流浪汉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又极少跟人接触,这种案子最难查。
韩均看了一会儿被害人照片,没说什么。
邓南晴点了点鼠标,接着汇报道:“第二起是抢劫杀人案,被害人为出租车司机。初查组中有一位经验丰富的部聘图侦专家,他通过专案组当时提取到的监控视频发现,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非常可疑。
昨天上午,钢山市局在初查组建议下组织警力走访询问,并于今天下午3点26分,成功锁定到嫌疑人。人在gz,市局已组织抓捕组去抓捕,估计明天一早就能有消息。”
很多案子之所以没破,跟条件和时机有很大关系。
初查组由全国经验最丰富的刑事技术专家组成,同时代表着公安部,有足够经费,可以动用足够资源。第二轮积案清查前,江省各市县公安局都想方设法破获好几起积案,他们能破获一两起再正常不过。
韩均微微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第三起是部里要求我们这次必须查清的案子,被害人陈夕凤,遇害时29岁,钢山市张途县莲花镇丁荟村农民。丈夫吴伯年,30岁,一直在外打工,有一个9岁的儿子。2012年9月18日下午4时许,同村村民发现她死在院子中。
张途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警后,局长、刑侦副局长、刑警大队长立即启动命案侦破机制,亲自率领刑侦、技术和治安人员赶赴现场。勘察发现被害人是前额被钉耙柄敲击,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一倒,后脑勺撞击在一块砖头上致死的。”
邓南晴一连调出几张案发现场照片,指着最后一张上的农具,一脸凝重地说:“案发时没目击者,农村更不可能有监控,专案组根据现场提取到的足迹、钉耙柄上的指纹,以及走访中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于案发当晚对其邻居杨宝佑采取强制措施。”
韩均摸着下巴问:“抓错了?”
夏莫青接口道:“杨宝佑坚称没杀人,说案发前一天,被害人不在家,他擅自把钉耙拿去干活。案发当日上午,趁被害人去村口小店买东西,偷偷把钉耙送回去,指纹和脚印就是这么留下的。
农村没监控,但也没什么外人。专案组排查过周围所有村民,只有他具有作案嫌疑和作案时间,于是以故意杀人罪移送检察院起诉。检察院虽然没发现什么疑点,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请省厅测谎专家对其进行测谎,结果发现其作案可能性不大。”
姜怡脱口而出道:“问题是测谎结果不能作为证据!”
“所以检察院要求公安局补充侦查,由于羁押时间比较长,同时认为他不可能杀人,杨宝佑的两个儿子开始上访,从市里上访到省里,一直上访到公安部、最高检和最高法。杨宝佑的孙女是一个大学生,同样认为爷爷不可能杀人,给中央领导写信,给各级司法机构官网公布的邮箱发邮件,最后发展到不断发帖,影响非常大。”
韩均面无表情地问:“这么说人在看守所,一直没放出来?”
夏莫青倍感无奈地苦笑道:“嫌疑人家属在上访,被害人丈夫和娘家亲戚也在上访,问证据确凿为什么不判。镇里、县里,尤其县局,被搞得焦头烂额。请市局刑侦支队重新勘察,重新审问,市局拿不准又请省厅刑侦总队的刑侦专家协助,依然没查出头绪。移送一次,检察院打回来补充侦查一次,起诉不了又不敢放,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