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双眼微眯,盯着那一粒灵珠,心中念头急转,宛似起了惊涛骇浪,“这灵珠便是后世的哪吒么,我若今日取了那灵珠,那又如何?”
李基心神如电,千般想法翻来覆去,只是拿捏不定。一番思索,“算了,即便今日拿了去,日后难免会有旁人,济不得甚事。纵然动的些许手脚,不使这灵珠轮回之中三光不昧,那元始又是何等样人,怎容得许多,想来也是一场无用苦工,平白浪费精力。有计较,以后再说了。”
想到这里,心念微动,已然察觉太乙真人上得山来,距离却是不远。便要举步离开,自习思量,到底不甘心,运功自食指指尖迫出一点鲜血,弹指处,滴落在那灵珠之上。灵珠光霞彩雾流转缭绕,那鲜血落进去,便不见了踪影。
“到底留点印记,有无用处,日后再说。”李基下定决心,微风动处,身形倏然不见,在原地消失了。
不表李基离去,那太乙真人上得山来,便见那崖壁之上万道光晕的灵珠,心内思量,“师尊说的,便是此物了,果然不凡,却不知日后作甚。”心中惊疑不定,仍旧施法收了灵珠,放于怀中,下山不提。
李基离开北极柜山山顶,千丈山路,只在一念间,便来到山下。几万大军手持兵矛枪戟,不断的冲杀,在巫族部落中来回奔走,剑光闪耀,血影飞溅,便如那人间炼狱,好不凄惨。稍微远处,却是那些法力不低的巫人与修士大战,各色宝光,符篆流转,映的一方虚空亮丽奇彩。
李基神念展开,只在场中纵横,几个修士也早看见他。截教门下俱是欢喜,却分不出身来招呼,阐教却都是一声冷哼,面色铁青,只是与巫人争斗拼杀,浑当看不见。
那陆压却看见李基,两人也是相识,尽管两次见面,却都没说一句话。这陆压在北海鱼鲮岛静修多年,去了骄躁自矜之气,本身天资又高,早不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昂的妖族太子,深知做人之理。也知李基一身修为精深,神通广大,在颛顼麾下与那各教弟子都有交谈,也知晓李基已然是那天庭紫薇大帝,纵然修道之人不屑于此,到底是天庭大帝,地位崇高,岂同一般。
当下陆压分出身来,上前与李基打个稽首,“道友有礼,上次承蒙道友相救,尚未来得及相谢,此次见面,却是正好。”
李基却知道今日的陆压已然不同往日,日后与自己同门为难,也是手下不留情,杀伐果断,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上次从后羿手中救下他,也不过是了结一段因果,两人又无甚交情可言,自然不怎么亲近,此刻见得陆压稽首,当下也还了一礼,“道友有礼,许久未见,道友却是风采更胜往昔。”
当下两人尽说些客套话,便如那后世见面聊些天气新闻什么的,无关痛痒,没什么营养的乱弹,李基自后世而来,对此却是颇为熟络。
“听闻道友现今已然贵为天庭大帝,怎有空到这游走?”陆压依旧是笑呵呵,满面春风,任谁一看,都是人畜无害,倒有那弥勒佛几分意境。
“无事,这虚名,道友却休要再提,不过是承大天尊看得起,我也不好推脱,既然受的,便要尽力。我看下界杀伐之气浓重,下来看看而已。”李基也是谈笑相应。
两人交谈之间,战场上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人族大军的将领上前来,冲陆压行过一礼,见那李基也是一身道袍,一丝烟火气息也无,晓得也是得道高人,圣皇颛顼倚重此等修士,也是人尽皆知,那将领也不敢轻慢了李基,照样行过一礼。
当下与那陆压禀过战况,陆压满面笑意,“有劳兵将,回去陛下定有封赏。”陆压本为妖族太子,当年东皇麾下大军亿万之中,这场面功夫,陆压耳濡目染,自是心领神会,算得上道中高手。
接下来自然是得胜回师,李基与一众同门师兄弟见过,辞别众人,依旧离去。那许多修士回到人族中心都城,进了宫殿。
圣皇宫经上次九凤一战,早已损毁,此间却是新建。人族几代声名,民强富裕,建一座宫殿,也是迅捷,不过几月,便拔地而起,与原来相比,也不输分毫,万千气象,华贵非常。
阐教弟子完了师命,便向颛顼提出告辞,颛顼诸般挽留不住,只得作罢,任由他们去了。截教许多门人也是见得巫族衰落,再无与人族一争高下之势,也告辞而去,依旧回山潜修大道,参玄悟妙。
只有许多散修高手,依旧在颛顼座下积修外功,震慑人间妖魔,不敢来犯圣颜,偶有反叛乱起,随大军出征,若然对方有修士相助,少不得便是一场大战。颛顼见得巫族已平,心中长舒一口气,只是九凤未死,到底不安,每日惶恐。
那九凤逃得性命,只是伤势太重,又中剧毒。心下恨恨,找了一处隐秘的山区,隐匿其中,潜修锻炼,心中将那制毒之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若非中毒,那颛顼只得一点神通,总有神兵在手,又如何破得开大巫之体,重创于她。先前还想不通,后来才知自己中毒,大巫之不死魔躯,失了妙用,被宵小所趁,重伤逃窜,实在是平生之耻。暗暗发誓,待伤势痊愈,定要找那找颛顼报复。